青山老人一脸懵的问,“火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

“您赶紧去请清虚前辈,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晓芳头也不回的往后院掠去,风中只留下这句话。

青山抓耳挠腮的寻思,“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哎呀,不管了,先去找清虚臭老道来再说!

说罢,青山老人往未央宫掠去,因为清虚前脚刚走,晓芳后脚就来了。

晓芳跑到后院后,却见子归在宫女的陪伴下,笑得一脸开心的在看锦鲤,而那个宫女,显然就是锁儿。

远远的,晓芳便见子归看上去一切如常,心里疑惑之余,决定偷偷的藏起来,躲在暗处监视锁儿,看她到底有没有问题。

有了这个想法后,晓芳便藏在暗处,认真的观察起来。

未央宫。

清虚前辈背负着手,信步闲庭的走到子衿的寝殿,见子衿榻前的小几上放着粥碗,他拧眉不悦的说,“又不吃?”

子衿将奏折放下,柔声说,“前辈您试试?”

在子衿的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清虚疑惑的端起粥碗,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闻,“哼,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用这样低劣的毒药害你?”

“晓芳去查了!”子衿不以为意,笑得春风和煦,清虚将她的手腕拿下来,仔细的探脉,“嗯,这段时间恢复得倒是还不错!”

子衿笑,“我想去帮崇睿!”

“死脑筋!”清虚将子衿的手粗鲁的丢在榻上。

却被一阵风般刮过来的青山老人拉着往外走,清虚怒而拂袖,“作死不是,动手动脚?”

“晓芳非说有要事要见你,急得不得了!”青山老人难得与他解释了一番。

“你说晓芳要见我?”

“师父说晓芳要见前辈?”

清虚与子衿同时开口,两人互看一眼,子衿眼里酝酿出一抹既惊且怒的急切,“那碗莲子粥,是不是给子归吃的?”

“这粥”清虚与子衿同时开口,但是得到子衿的解答后,他瞬间便懂了,这碗粥不是给子衿准备的,是给子归的。

“子归吃的呀!”青山依旧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子衿却面如死灰的从榻上挣扎起身,“不,我要去寻我的子归!”

“等等,这等简单的毒药,对子归一点用处都没有!”清虚开口,眼神笃定,并用手按住子衿。

青山老人可算是弄懂了,“你们是说,这粥里面有毒药?”

还不待别人说话,他又八卦的问了一句,“什么毒?”

“砒霜!”清虚言简意赅的回答。

可子衿比较在意的是,为何清虚前辈会说,这等毒药对子归无用,砒霜也算得上是剧毒之物,为何他们都不着急。

“前辈,您为何说这毒对子归无用?”

清虚老人与青山老人皆笑了起来,青山老人说,“在南疆之南,小初儿出生时。谷丫头拿黄金蝰蛇的蛇眼泡水给小丫头喝,说是能避百毒,魂归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说这般好的东西,为何不给我家子归喝一些,便给子归也喝了,加上子归泡澡的药物,哪个都是剧毒之物,这小子当之无愧的百毒不侵。”

听了青山老人的话,子衿跌坐在榻上,幸好有魂归,要不然今日之祸,避无可避!

“那现在谁在带子归?”清虚老人忽然扬眉问青山老人。

“那叫锁儿的小丫头,晓芳也过去了。”

锁儿!

子衿忽然想起初到北荒,北狄政权未建,这个锁儿便曾经帮助过子衿,躲过了厨娘杨大娘的诟病。

那时,子衿便觉得这丫头有问题,只是她没有明说。

看来,是真的有问题。

子衿躺在榻上,抚着伤口说,“师父,那丫头必然有问题,您去帮着晓芳些吧!”

“好!”

说罢,青山老人便离去。

揽月宫后院。

晓芳藏在暗处一直暗中观察锁儿,她看上去倒是毫无问题,刚好赤影赶来,想与清虚前辈与他师父,让他们小心宫里一切。

晓芳将赤影拉过去,“你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担心宫里有人作怪,便让我过来知会师父与清虚前辈一声,你查得怎样了?”赤影小声说。

晓芳用下巴指了指陪着子归的宫女锁儿,“除了熬粥的御厨,唯一动过莲子粥的人便是这锁儿。”

“有问题么?”赤影问。

晓芳摇头,“不知道,我再看看,你去御膳房,将那御厨与厨娘控制起来,密切监视好所有的厨子,切不可让人有机会害人。”

“好,你小心些!”赤影拍了拍晓芳的肩膀,接着便转身离去。

赤影走了没多久,另外一名宫女便端着茶盏过来,“殿下,天气燥热,您喝点茶吧?”

子归素来喝水。看见茶水色泽好看,便兴致高昂的说,“好呀!”

“皇后娘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茶,你还是去给殿下弄些白开水来吧!”锁儿说。

“诺,锁儿姐姐!”宫女端着托盘就要走,锁儿却叫住她问,“青山前辈与清虚前辈去哪里了?”

那宫女摇头说,“我也不知去了何处,反正都不在揽月宫。”

“是么,那你去给殿下端水去吧!”锁儿笑着说。

待那宫女离开之后,锁儿便四下观察,确定没人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首,对着正在专心看鱼的子归的后背就要扎下去。

晓芳大怒,“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飞身上去,狠狠一脚踢在锁儿的手臂上,那把匕首“咚”的一声便掉到池塘里去了。

锁儿受不住晓芳一脚,被踢飞起来,撞在玉雕的栏杆上,又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间便口吐鲜血。

子归见锁儿受伤,要走过去扶她。却被晓芳一把抱住,“别去,是坏女人!”

子归一见抱住他的人是晓芳,便搂住晓芳的脖子亲昵的喊,“姑姑,小墨儿呢?”

“他与你姑父在一处,子归乖乖躲在姑母身后,这个坏女人想杀你,看姑姑怎么收拾她!”晓芳将子归藏在身后,眸色沉沉的看着锁儿。

锁儿阴森森的看着子归,“小混蛋,便宜你了!”

“姑姑,锁儿是喜欢我么,叫我小混蛋?”在子归单纯的世界里,所有人说混蛋,都像他舅母说舅父一般,是充满爱意的。

晓芳淡声说,“都说了她是坏女人,日后见到这样的坏女人,就只管打,别问为什么!”

子归慎重的点头,“子归记住了!”

锁儿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聊天,气得举着匕首便攻上来。

晓芳眸色一凉。冷哼,“找死!”

在锁儿匕首离她胸口只有一拳的距离时,晓芳忽然转身,绕到锁儿身后,从自己腰间拔下匕首狠狠的插在锁儿的后背。

晓芳的匕首是当年她初入京都时,崇睿送给她的礼物,当世十大名剑之一,削铁如泥,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

啊!

锁儿吃痛,却不甘心的往子归扑去,子归牢记姑姑的话,见到这样的坏女人只管打,他便真的不客气的用翩若惊鸿的手法避开锁儿,而后绕到她身后,照着她的屁股就狠狠的拍了一掌。

嗯,没错!

子归记得,他犯错的时候,舅父便是这般惩罚他的。

晓芳怒,“打脸!”

哦!

子归很听话,绕过去,照着锁儿的脸上又来了两下。

小孩子打人痛倒是不痛,只是这样的屈辱却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一个小小孩童,竟想怎么打她便怎么打,想打哪处打哪处。

锁儿翻过身来,如修罗般的往子归扑去。

子归见锁儿攻过来,连忙飞身而起,绕到锁儿身后,眼看锁儿的脑袋离栏杆还有一点距离,他便使出了师公教的掌法,小小的送了锁儿一程,让她的头狠狠的撞在栏杆上。

锁儿几乎痛得晕了过去。

晓芳靠在栏杆上看戏,还有一个看戏的,便是早已赶来,却蹲在屋顶看戏的青山老人。

墨影不放心晓芳与青山老人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闯祸精,将墨儿丢给子衿,便赶过来帮忙。

走到后院一看,果然啊!

这两父女竟双双抱手看戏,让子归一个小娃娃与一个杀手打架。

墨影要出手阻止,却被青山老人拎着衣领拉到屋顶上去坐着,“再看看!”

墨影咬牙,美丽的眼眸之中全是怒火,“师父就不怕师弟回来收拾你么?”

青山老人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而后眯眯眼笑,“怕啥,又没人看见!”

“我不是人么?”墨影斜睨了青山老人一眼,眼里的怒火都快包不住了。

哈哈!

“老子才不怕,你媳妇也在看大戏,小虫子要是找我算账,自然也会找晓芳儿算账,你说啊,老子怕你就是你孙子!”

墨影勾唇,笑得魅惑众生,“师父,差辈了!”

嗯!

“那你是我孙子!”青山老人看得入迷,压根就没想自己说出来的话是不是有问题。

墨影满头黑线,冷飕飕的说,“还是差辈!”

“你别啰嗦,打扰老子看大戏!”果然么,他真当成戏来看了。

墨影仔细看了看,发现子归的动作灵活,那宫女被他连番戏弄,早已晕头转向怒不可遏。

其实,也蛮好看的!

于是,墨影也加入了看戏行列。

最后,锁儿被子归戏弄得筋疲力尽,子归却一点事没有,她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甘的说。“小王八蛋,你找死!”

晓芳笑,“子归,打脸!”

子归摇头,“太丑了,不想打!”

可不就是如子归所言,锁儿在栏杆上撞了无数次,一张脸肿成了猪头不说,还青一块块,原则上来说,确实很丑。

晓芳点头附议,“确实挺丑的,青山臭老头,你俩在屋顶看了这么久的戏,下来将子归带走,一个小娃娃,让他经历这般血腥的场面,你们忍心么?”

墨影飞身下来,稳稳的落在晓芳身后,凉声说,“你确定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而后提着子归随手一丢,便丢到屋顶上去,被青山老人稳稳的接在怀里,青山老人感叹,“我们子归是太子,你们当他是包袱么?”

而后拎包袱一样的,带着子归往未央宫飞去。

“有其父必有其女!”墨影言简意赅,将这一出闹剧诠释得完美无瑕。

晓芳怒,“少你一个,差你一个!”

墨影淡淡的将挡路的晓芳拨开,而后蹲在地上,对锁儿微笑,“疼么?”

墨影在宫中这一年半,像锁儿这样的丫头,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她第一次见到这般精致的男人,精致得她都自惭形愧。

她低着头,本能的点头,模样很是委屈。

晓芳最见不得墨影对别人使用美男计,她走上来狠狠的甩了锁儿两耳光,“我男人好看么?”

锁儿又惊又怒,神志也瞬间恢复,她恶狠狠的看着晓芳说,“要杀便杀,少与老娘废话。”

“哟,老娘在此都没敢自称老娘,你还敢跟老娘自称老娘,你算个什么东西!”晓芳说着,又要甩锁儿耳光。

墨影将晓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柔声说,“乖,站在旁边,看师哥的。”

呵呵!

晓芳赏了墨影一个假笑,而后抱手看着他说,“你要是再敢对她笑一下,我休了你!”

墨影果真就不笑了,他神色冷峻的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出来,淡声问,“知道这是什么么?”

锁儿摇头,眼里却浮现出一丝惧意。

墨影转动着手里的褐色药丸说,“你既是细作,自然就应该知道,皇后娘娘最善制毒,而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枯骨红颜,你可曾听过?”

“不,不曾!”锁儿颤抖着,不安的后退。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我与你解释一下,枯骨红颜这味毒药的由来很有意思,就是服用此药的人,在服毒之后,不会立刻死亡,她会痛足七七四十九天,每天身上的肉都在腐烂,最后只剩下血管包裹着森森白骨,最奇妙的是,你能看见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砰砰砰!”墨影长得美,即便形容这般恐怖的场景,也丝毫不损他的美。

可锁儿却在此刻深有体会,所谓越美的东西,往往越毒,说的就是墨影这样的人。

“我还没看过枯骨红颜真正的药效,我们就来试验一下吧!”墨影说罢,捏着锁儿的嘴唇,便要将药放到她嘴里去。

不!

锁儿大声哭喊,“不,求你不要,我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说!”墨影美丽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赵相豢养的死士,很多年前便已经在莫大人家里当差,原本是替赵大人收集情报之用,后来,赵大人料定陛下会往北走,与崇景说后,崇景却不在意,赵相便让我时刻关注,若是陛下拿下北荒城,便让我找机会混到陛下身边,色诱也罢,监视也好,一定不能露陷。

原本我也不知去何处寻这机会,可是偶尔之下,我看见何光远与杨大娘交易,我偷偷跟着,将他们的交易弄得清清楚楚,便伺机帮了皇后娘娘一个忙,却没想到,皇后并未因此而重用于我。

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深意笃,我没有机会接近,便只能待在揽月宫,直到前些日子,赵相说陛下讹了他上亿两银子,他要给陛下一点教训,便让我伺机对太子殿下下毒。”

“你长期待在深宫之中,哪里得的砒霜?”晓芳问。

“是一个叫阿顺的少年,他负责采买宫里的木炭,出入十分方便。”锁儿不敢隐瞒,问什么说什么。

“是你勾引他,让他去买的,还是他主动找上你的?”这问题看似有些八卦,其实大有学问。

锁儿咬牙说,“是他找上我的,他说他家主子与赵相是朋友,他也是受赵相所托,将毒药弄给我的。”

“你给子归下毒了么?”晓芳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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