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她隐约听见耳边有声音传来,不等她睁眼去瞧,就又沉沉睡去。
再睁眼,她知道,她活了。
这雨一下,便是四五日不见停。
屋外,风声夹着雨声胡乱拍着,除此外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这种安静,仿佛在心头凝成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朝着心脏,近在咫尺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让人惊恐又害怕着,可矛盾的是,眼下才将将过了新春。
热闹还未散去,便如坠冰窖。
而之所以会变作这样,罪魁则是六天前从涂南传回的一封奏报。
她记得,奏报传回燕京的当天,宫里便来了口谕,诏原身的父亲入宫,之后原身的母亲遣人去打听才知道,被诏进宫的,不止原身父亲一人。
一番兴师动众下,可见从涂南传回来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也是,能有什么好消息?
沈乐安敛眸安静的坐在桌后,桌上摊开的书已许久没有翻动,还停留在最初翻到的那一页,而在那页的末尾,正正方方的写着:“六守长,则君昌;三宝完,则国安。”
君昌,国安,先人之谏,在他们皇帝陛下这里,就像是一道耳旁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她伸手抚着书页,轻嗤了一声,随即将书合上,而后放松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失神的看着眼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不知不觉,她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已过去了七天,外面也过去了整三年,从最初的茫然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又活了。
在一个和她无关,甚至是并无交集的另一个身体里醒来。
这具身体,是清源沈家分支沈竦溱一脉的嫡长女,沈乐安。
沈家这一支这一脉世代文臣,家室清白,是寒门中出来的名门,祖上细数下来出过许多名臣,也曾名震一时,为君王肱骨,虽衰败过,但在建帝时因出了一门父子双状元的佳话而重回荣耀。
事情到这儿,本该如此继续下去,但事实却不尽然。
沈家同别的文臣不同,别人恨不得巴结在一起,将朝中异党赶得远远的,而沈家人仍旧力荐皇帝文武同兼,这话说一遍还好,可长此下去就让他们与皇帝之间生了嫌隙,慢慢的,沈家不再被倚重,被遗忘在一旁。
她对沈家了解的并不多,毕竟高家同沈家走的不是同一个路子,在那些文臣的眼里,他们就是不同于己的异党。
“姑娘,姑娘,老爷回来了!”
沈乐安的思绪,突然间被一道带着欣喜的急促声音所打断,她回过神,看着那一路小跑进来的人,笑嗔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也不等喘口气再说。”然后指着边上摆着的茶壶,又道,“坐下喝口水再说。”
但是来人没有听,只是深吸了几口气后开口道:“姑娘,老爷回来了,眼下在正厅同夫人说话。”
原身的父亲回来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