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玥行走在街道里,巷子里,身着的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唯独头发上那一条长长的白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的飘动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剪影,在这个黑夜,是另外的一种别样风景。

脚印一步步落在街道上的石路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穿梭在街道两边的黑衣,冷漠的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闯进人家的家里面,询问,杀人,毫不顾忌,有鲜血顺着石台之上缓缓流下,孙玥脚步一顿,忽然就停在了哪里,看着那顺着石台上顺流下来的鲜血,流到自己的脚边,然后蜿蜒在自己的脚底下。

她轻轻抬起头,扭头看去,那台阶上,那个男子躺在哪里,捂住自己被划破的喉咙,眼神里面充满了恐惧,还有泪光,看着孙玥,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似乎在向着孙玥求救,求孙玥救他,可是不等孙玥有反应,那个人抽搐了两下,手缓缓垂落而下,再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孙玥站在哪里,看着那个人朝着自己伸出手,然后没有了声息,眼睛里面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而下,那一刻,脑海里面,都尽是这样相似的场面,还有声音无一不在自己的耳边的呐喊着,质问着:

“我长孙家世世代代镇守于齐南边境,家族之中无数的祖祖辈辈,都将那满身的热血都洒在了我们的故乡土地,可为何我长孙家到最后竟落的这样一个尸骨无存,挫骨扬灰的下场?”

“祖祖辈辈啊,我们守的是故国山河,守的是故国山河之后每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们无谓牺牲,无畏敌人,却终究是畏惧了我们那誓死守护每一个人,我长孙家究竟有何大错?要全族被灭,要全将士都血流成河?”

“究竟是有何大错?什么大错?要亡我将士,亡我族人?究竟是什么大错?啊啊啊啊.....”

那一声声呕血的质问,那一声声带血的呐喊,都无一不在此时此刻响在自己的耳边,目光所过之处的皆是那一个个倒下去鲜活的生命,到死都未曾闭上的眼睛,死不瞑目,死的又何其冤枉。

一句“杀无赦....”

那样的惨景比之现如今的齐南边城不知道惨了多少倍,那一具具倒下去的都是自己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将士,族人,父母,兄长啊,都是啊。

孙玥站在哪里,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尽显冷漠还有无情,可是整颗心却都已经被那悲戚深深的包围着,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那个死去的人,仿佛要将那个人死去的模样深深的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只有记住死去的人,记住他们死去的每一个人的模样,那将来所作的一切才足够有意义不是吗?

良久之后,孙玥才转过自己的头,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步步走向那被灭了门的总兵府衙,就那样孤身一人,站在哪里,看着那一具具摆放在门口,至今都未曾下葬的尸体上,目光落在那摆放在自己的父亲身边的那一具小小的,已经被烧焦的尸体的上。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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