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模样长得不错呀”,刀三站在地牢外,那仅剩的一只眼,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水凌月,“老大,要不……”身边的那个小弟立刻上前献策,墨白的手臂伸了过来,将水凌月挡在了身后,冷声道:“再看,我保证,你很快就从独眼瞎变成双眼瞎”。
“呦呦呦,我好怕呀,哈哈哈”,刀三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地牢里:“去,把那小娘子给我带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
水凌月已经将袖子里的匕首握在手里,眼见着那人打开了锁链,猥琐着走了进来,伸出右手就要抓,“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股血喷了刀三一脸,水凌月一愣,就见一把剑横在自己身前,滴答,最后一滴血落了地……
那是一把白色的剑,剑身细长小巧,剑柄光滑似玉非玉,轻敲有响,长度比寻常剑器要短上一截,末端处银白丝线绾成流苏,系着一枚小巧的雪花状的吊坠,精巧别致,实非凡品,若是往常,水凌月肯定要道一句:这剑真漂亮,可眼下实在不是时候。
“我提醒过你的”,墨白右手执剑,沉声道,之前百般试探,他都不曾露过武功底子,在此之前,甚至都无人看过他这把剑,这还是水凌月第一次见他动手,招式利落,身形奇快,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剑落,就斩了那人一臂,简单几招,她就已确定,这人的武功在她之上。
“还是个硬茬子”,刀三被喷了满脸血,往后退了一步,却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扭曲的面容上那一条刀疤更加可怖,他从身后取下那把极重的刀,“墨白,小心”,水凌月忍不住道。
墨白回头温和一笑:“乖,退后”,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一个小弟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老大,官兵来了”。
刀三黝黑的脸上顿时满是愤怒之色:“很好,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这话明显是对身后的那些村民说的,“不,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水生爹一听就急了,“是他们,他们和那小孩是一伙的”,另一个人更是直接出卖了他们,果然生死关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也许正是这句话提醒了刀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往外奔去,墨白却是紧随其后,一剑劈开了地牢的门,然而由于对地牢不熟,他们没能早一步找到南弦,两人在这谜一样的山寨里东窜西转,最后转回了大堂,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将他们团团围住,长椅前的空地上架起了一口大锅,锅里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冒着跑,而那锅的上方吊着一个人:“弦儿”。
虽然那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也肿了,可水凌月还是一眼看出了他,听见呼喊,南弦动了动,费力地睁了睁眼睛,却只是张了张嘴,未能说不出一句话。
“小美人,这莫不是你的私生子吧,这么紧张他”,吊着南弦的绳子一端就握在刀三的手里,他猛地一松手,南弦瘦弱的身子,就急速下坠,“不要”,水凌月大喊了一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墨白收回了那把剑,冷声问道,这几个小土匪固然不够看的,可是南弦的命攥在别人手里,却不得不顾。
“很简单,你们只要听话,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刀三笑了笑,挥了挥手,就见两个小弟将水生爹那群人带了上来:“你们的朋友还有一炷香就要打破山门了,我要你们,在那之前,杀了他们”。
他的话音刚落,那群村民瑟缩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贼溜溜地盯着水凌月两人,不得不说,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够毒,这群村民固然自私自利,到底罪不至死,然而另一端系着的又是南弦的命。
“刀三,他们的自私害死了你父亲,可你也睚眦必报,伤害了无辜的小姑娘还屠了村,将他们迁至此处,折磨了他们一家老小两年多,来报复他们,这还不够么?”水凌月道。
“不够”,刀三看了一眼那群村民,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怒吼道:“他们亲手把我爹推下了车,亲眼看着他被群狼分尸,更可笑的是,你们知道我爹那条腿是怎么断的么?”水凌月看了一眼水生爹,他心虚地低下了头,果然在那个悲伤的故事里,他们还有所隐瞒。
“是为了救他们中的一个,可是最后,他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丢下了他,把他喂了狼,还有那个小姑娘,你们谁看到了是我行的凶,就因为我与她多说了两句话,就因为在你们心里我是个坏人,你们就冤枉我,群起而攻之,毁我的脸挖我的眼么?”刀三的语速不快,可语气却是异常激动:“说到底,你们不过就是怕,怕我有朝一日找你们秋后算账,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要弄死我”。
同一个故事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而这群村民的说辞里有意规避了对他们不利的那一面,“刀三,你们各执一词,我无法评论谁对谁错,他们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而你血洗村子,这些年打家劫舍,如今又劫走南王世子,同样也要承担责任,你放了南弦,我可以还你父亲一个公道”,水凌月说着,不动声色地慢慢向前挪动,那个包围圈也随着他们往前。
“公道,哈哈哈哈,”刀三忽然狂笑了起来,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人心又是个什么东西。
水凌月与墨白见状相视一眼,他立刻会意,趁着刀三分神的功夫,他忽然一跃而起,一剑斩断了吊着南弦的绳子,抱着他飞快地转了个身,翻滚了一圈落在地上,这边水凌月也同时发动攻击,手持匕首,快速穿梭在这一群人中间,手起刀落,混战成了一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