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然不吃他这一套。
和薛靖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别开了视线。
“到时不就知道了。”焦然说。
这时店里服务员走了出来。
这家咖啡店允许外带食物,或许是店里有生活区up主拍摄视频的缘故,服务员见到他们一整个购物车的食物也见怪不怪,问刚到来的焦然和薛靖西需要点什么。
大晚上的,焦然不想喝咖啡,便点了一杯鲜榨橙汁。
她坐下时,江御仍然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表情匮乏,眼底毫无情绪,平静如水,却也没接下文。
很快,这个话题轻易就翻篇了。
三人利用吃饭的时间,看今天发下来的试卷。
谁都没动笔,只是不约而同地,安静地看着,吃着。
江御吃饭一向比他俩快,吃完就开始悠然自得地做题,做两道吃一口沙拉。
当晚回到家的时间比以往都稍晚了一些。
幸好作业都在学校和咖啡店写完了,回来不用挑灯夜读,疲惫的学习。
可她没忘记,今天还有一件要事需要做。
从上锁的衣柜抽屉中,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插电,开机。
这台笔电有些年头了,启动慢,运行也慢,卡顿了好一会儿,一个个图标加载出来,显现出完整的桌面。
焦然摸出校服口袋里的物什,打开拿出里头的储存卡,翻出读卡器插入。
做完一切,焦然拿出手机,惯例给江御发了一条【到家】的微信。
没回。
这一个月除了周末,两人几乎每天都有信息来往,多是安全到家报平安的内容。
江御偶尔会回一个【我们也】,大多数只会回一个【ok】。
久而久之,焦然明白过来,【ok】是代表着他看到了,但他们还没到家。
看着略显空旷的小窗口,等了大概一分钟,没有回复。
焦然放下手机,拿出床边干净的睡衣,下楼洗澡。
因着有事儿要做,这个澡洗的飞快,头发没吹干便上了楼。
再看电脑,还没有完全的导出完毕。
焦然站在椅子旁,沉默了几分钟,慢吞吞坐下来,翻出书包里的一堆热敏纸。
这些热敏纸背后写满了字,有英文作文,文言文,数学物理之类的公式,有些则只有乱七八糟的草稿。
焦然筛选了一堆打过草稿的热敏纸,扔进垃圾桶,接着选了一张写有英文范文的热敏纸,摊开摆到桌面上,打开台灯,开始研究朗读。
类似的小票她还有很多,这个习惯她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概是初一那年的暑假,无意中看过一个关于生产纸张而大肆砍伐树木的视频,从那以后,焦然就不再买笔记本和便利贴了,除却一些必要不能拒绝的情况,例如英语老师等,会要求听写需手写在笔记本上交……
其他门课打草稿,焦然一律用的热敏纸。
热敏纸在大城市似乎无法完全避免,每消费一次必会回赠一张。
这种纸的回收效益是非常低的,因为纸的特殊性,打出来就意味着已经被浪费掉了,焦然通常会收集起来,取代生活中的便利贴草稿本等,用以二次利用。
焦然背完这张热敏纸,搁到一旁,闭上眼流畅地过一遍。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电脑微光晃得她心烦,显示屏上进度条仍只进行到三分之一。
可见这盘有多大,也可见这台电脑有多废。
焦然托着下巴颏,歪着脑袋想了想,扒拉来手机,定了一个五点半的闹钟,任由电脑开着,熄灯上了床,掖好被子睡觉。
大概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焦然躺在床上没有很快就睡着。
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许多画面,一会儿是卫生间,一会儿是学校门口,车水马龙‘嘀’的一声,再度醒过来。
后来怎么睡着的,已经记不清了。再睁开眼,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合奏。
房间一片昏黑,唯有电脑微弱朦胧的光。
焦然爬起摁掉闹钟,一步跨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视频很长,一共十几个小时。
从前一天的下午,直至第二天的中午。
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录制的画面。
焦然看了眼时间,开始加速播放。
二倍,四倍,八倍,十六倍……
最后定在六十四倍。
背景是定格的,不同的只是人脸。
这些人脸,一张张的,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平日里在走廊上常见到的。
……
视频彻底看完的时候,天也彻底拉开了光幕。
焦然进班时,早自习已经进行到一半。
周三早读是英语,班里正放着听力。
袁柏水正坐在讲台上,同学们齐刷刷地埋头苦读。
焦然躲开所有人的视线,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书包推进抽屉,推到一半没塞进去。
焦然诧异地,往后退了下,拿出书包,看抽屉里的状况。
一个陌生的,没见过的,打了红丝绒缎带的黑色小礼盒,赫然出现在里头。
焦然感到头疼,不想理睬,暂时推到一边,将书包塞进去,翻出书本跟上了早读。
中午。
任千帆来找她吃中饭。
“不去了。”焦然趴在桌面上,侧着头,鼻音浓重,“我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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