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近一个小时后,简皎月终于体会到裴母说的“受不了”是什么意思。

这位裴奶奶,居然是传说中可怕的“儿孙控”!

她坐在这恍若一个背景板,看着裴书临被嘘寒问暖好半天,手边上的果脯茶水不间断。知道的以为是奶奶疼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待哪位救命恩人。

良久,裴书临终于接收到简皎月的暗示:“奶奶,这是您孙媳妇儿,简皎月。”

简皎月立刻正襟危坐,矜持地打了声招呼:“初次见面,奶奶您好。”

裴奶奶敷衍看她一眼:“来之前你父亲已经跟我提过了,是江城简家的小女儿吧?”

两人领证之后其实并未通知其余家人、大摆筵席。“靠嫁女稳住公司”说出去不好听,裴家人似乎也不愿意大张旗鼓。

简皎月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家门,乖巧点头:“是,奶奶认识我父亲?”

“十几年前在国际商贸会上打过照面,倒是没想到会和他有这种缘分。”她向着这位陌生的孙媳妇说话时,脸上那股见到爱孙的喜悦立即变成了庄严肃穆。

简皎月无疑看得透彻,不是所有长辈都是和蔼可亲的。像裴母他们还得顾忌台面上的礼数。毕竟是联姻,两边都要过得去。

可这位独自住在海岛上的老人才不会做这些明面上的无用功,想必对这种靠利益绑在一起的婚姻也见多不怪。

和她连客套的话都没说几句,老人又转过脸对自家爱孙嘘寒问暖去了:“书临近来学业怎么样?”

裴书临:“明年就毕业了。”

裴奶奶拍着他的手说体己话:“在帝都有你外公教,我倒不担心。我听说你研究生的导师是吕瑾?他叔父是那位吕司长吧,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来之前还托我向您问候。”

“他倒是有心,多帮我照料到你就更好了。”裴奶奶瞥见一旁正默默进食的某只小松鼠,扶着木桌起身,“你们来得正好,洗衣房里的被单去帮我晒了吧。”

这就让他们开始干活了?

简皎月急忙把最后一颗青提子吞进肚子里,正要跟过去。

裴奶奶突然转身往她身上扫了一眼,不赞同地说:“入乡随俗,穿衣服该保守点。”

简皎月穿得倒也不是不保守,只是不该出现在在这个岛上的小渔村。

吊带内衬,外面是件广袖毛衣外搭,牛仔裤包裹着两条长又直的腿,好好的衣服硬是被她穿出一股娇媚挠人的感觉。

待她先出了门,简皎月纳闷地拽了拽外套:“衣服哪里不保守啦!难道不是因为身材太好?”

裴书临递给她一个眼神:你问我?

下一秒他顺势揽过她的腰,用手掌张开量了量,真就应了那句“盈盈一握”。他眸里闪过一抹笑意,认真发表意见:“嗯,刚好合适。”

简皎月:?

说话就说话,现在怎么随时随地动上手了。

裴书临伸手,拇指擦过她脸颊上沾着的一小块提子汁,颇为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吗?吃个东西还吃到脸上去了。”

“我没注意。”简皎月被说得有些羞赧,摸了摸脸,仰长脖子凑他跟前,“没了吧?”

“还磨蹭就天黑了!”

———院外传来裴奶奶中气十足的喊声。

裴奶奶住的联排小平层在简皎月看来虽然朴素,但在海岛上也算个较为出名的民宿。院子里栽着几棵桂花、李子和杨梅树,盛满果实的枝桠伸到楼上去。

早桂已经开了花,飘出淡淡幽香。其余租给房客的小房间朝南透光,门窗极为讲究。檀木雕花,很适合拍照打卡。

这房子只有一层,楼顶全是竹子架起的晾衣杆。边沿处也没有围栏,只是象征性摆上了几十盆向日葵的盆栽花坛防止人掉下去。

裴奶奶说让他们帮忙还真没客气,衣篓里光是提上来的床单都有十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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