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身上有伤,这一拍刚好正中伤口,顿时疼得他直咬牙,一旁的李玥儿见状顿时气不过,冲着田甜怒嗔道:“你这个人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

“这谁啊?”田甜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只觉来者不善,莫名有些不高兴起来。“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李玥儿不服气地回怼,“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哦?”田甜挑眉,“这么说,那把92式的半自动手枪是你的?”

“先别问那么多了。”任北强忍住刚刚的疼痛打断她,沉声问道:“小酒呢?”

“哎。”提到这事,田甜顿时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夕阳落进深巷,青石路上微微泛着橘红的光,小小的身影抱着厚厚一摞画像,走街串巷,挨个往墙上贴着寻人启事,斜阳将她脚下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却显得那样孤寂,那样无助。

田甜双手环胸,下巴朝巷子深处扬了扬,“这些天,她一直找不到你,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到处张贴你的画像,整个长安城都快被她贴满了,厚厚的一摞,每一张都是她亲手画的。”

任北望着远处的那抹身影,不动声色地走近其中一幅画像,那上面的男人菱角分明,一笔一画都不曾敷衍潦草,笔笔中锋,真的像极了他。

这时,几个正在追逐玩闹的孩童从她身边跑过,许进酒闪躲不及被撞了个正着,“哗——”一声,手中的纸张漫天散开,落了一地,装着浆糊的小桶也掉在了地上,那几个小孩眼见自己闯了祸,朝许进酒吐了吐舌头便跑开了。

许进酒苦笑着有些无奈地蹲下身,其中一些画像已经被踩脏了,有些还沾上了浆糊,她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画像擦了擦,大滴大滴的泪却落在纸上,墨色被晕染了开来。

不是没有过崩溃,只是这些日子里,唯一支撑着她的信念便是找到他,为了找到他,她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每一次搜寻无果,她都在绝望的边缘上挣扎着,心里最后一丝信念提醒她一定要坚持下去,可是眼下,她望着那些被弄脏弄皱的画像,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被揉碎,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天压抑的委屈和苦楚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许进酒忽然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再次伸手去捡地上的画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许进酒抬脸,看清眼前的脸庞后倏然瞪大了眼,“你……”下一秒,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已猛然放大在眼前,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嵌入她的黑发,少女白皙纤长的颈项被他覆在手心,柔弱不堪,仿佛微微一用力就能轻易捏碎,两张侧脸的轮廓紧密贴合在一起,唇上的温度缠绵许久,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而后将她狠狠抱进怀里,贪婪地嗅着她发丝的幽香,同时在她耳边喃喃道:

“小酒,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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