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样，学校里讨论宫懿的声音淡了下去，至少没人再在明面上给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
这一切都要得益于顾星垣的粗暴直接，和潜在武力值震慑。
宫懿觉得这是一种保护，她有点喜欢。
晚上放学，她去高三七班门口等顾星垣。
路过的学生看她，那眼神有窥探也有猎奇，宫懿回看，他们又匆匆离开。
直到七点二十，高三放学，顾星垣和封叙前后脚从后门出来。
宫懿上前，三个人自然而然并作一排，往五楼拐角走。
“谢谢垣哥为我发声。”宫懿从包里掏出一盒黄鹤楼，直接塞进顾星垣的外套口袋，同时仰脸一笑：“小小心意。”
顾星垣漆黑的眸子探下，左手拿出那盒黄鹤楼，眉心竟拢起褶皱：“你买这东西做什么？”
他语气染上几分严肃，让嬉皮笑脸的宫懿一愣，她啊了一声，实话实说：“你不是喜欢抽这个么，我买给你的啊。”
话落，顾星垣脸上浮现出了浅淡的愠色，把烟塞进口袋，他的手按住宫懿瘦削的肩，边走边说。
“下次别给我买这个，我自己买。”
宫懿不抽烟，他没必要让人家女孩子抛头露面给他买烟抽。
听懂他的意思，宫懿抿唇乖巧点头，如麋鹿一般纯怯的眼神望着顾星垣，又很快低头勾起唇角。
为什么她每天都能发现一个顾星垣的苏点？
她好喜欢顾星垣用支配她的语气关照她，保护她。
“啧。”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封叙咋舌，摇头晃脑的样子尽显无奈：“你俩一起走吧，省得受我这个电灯泡影响，放不开。”
顾星垣没说话，宫懿却觉得有些不好：“别啊，一起吧。”
看似挽留，其实也没太走心。
封叙摆摆手，从四楼楼梯口停下脚步，神态姿势根本没个正型儿：“我要送女神去上大提琴课，没时间看你俩秀恩爱，撤了。”
他拐进四楼走廊，单手拎着书包，背影看起来不慌不忙。
“女神？”宫懿用胳膊撞了一下顾星垣。
顾星垣挑眉：“上次和你说过，好像叫谭浠。”
高三的一个才艺美女，漂亮得像瓷娃娃，特长是大提琴。顾星垣之所以知道对方名字，还是因为封叙在放学前刚和他提过。
宫懿了然地点点头，没再想别人的事。
两个人一起出校，宫懿刚想和顾星垣提送她回家，就发现顾星垣高大的身体顿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睇着马路对面。
校门口有斑马线，两个中年女人缓缓走过来，一个略高眉眼凌厉，一个略胖气质慈和。
宫懿看着她俩，又转脸看向顾星垣，心中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星垣啊，放学啦？”身材略胖些的女人笑意盈盈，手臂搀着身边的女人，又继续道：“你妈妈今天状态不错，说想过来看看你。”
顾星垣脸上的表情很寡淡，若细看，甚至能发现他轻薄的唇角有些翘，满满的嘲弄意味。
他没说话，宫懿却有些不安。挑起眼帘，她偷偷用手指戳了戳他硬实的手臂，用眼神疯狂暗示。
尽管不清楚内情，但宫懿敏感地觉查到了气氛的尴尬，和两方人情绪的诡异。
这不太像一家人，至少不是正常的家庭。
“现在看到我，和看到路边的陌生人，都没区别了是吗？”身材高挑些的女人面容枯瘦，一双显露老态的眼睛黯淡无光，如死水凝视着眼前的顾星垣。
话音落地，大概过了两秒，顾星垣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嘴角上扬，眼底确实深不见底的墨色。
“我怎么会拿您和陌生人比，您可是我母亲，有生养之恩。”
他明明在笑，宫懿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他的原生家庭，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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