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风已梳妆完毕,依着大华国的礼制,接下来的流程便是辞别父母,因陆晨风跟九真一样,已归养王室,便依礼是要去王宫里拜别国主和王后的。
昨日礼官送来陪嫁品的时候,便已替宫里带了话,说国主和王后因不忍看着陆晨风外嫁,却无奈婚事早已先定下了,为免离别场面太过悲伤,让国主和王后过度伤怀,便不用陆晨风进宫行拜别之礼了,国主和王后的行为稍显的无情了些,但陪嫁的礼品却为陆晨风撑足了面子,仅是礼单就有好几页,林林总总的装上车,竟然有十八车。
不用去王宫里行礼,陆晨风也落的轻松,反正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国主和王后,只得朝着王宫的方向遥遥揖上一揖,算作辞行的离别之礼了,待行完礼行,陆晨风又调转了方向,面朝陆府的方向,徐徐一揖,喃喃自道:“虽然女儿已经向你磕过头了,但没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贴心话,女儿这一走,恐再不能回来看望爹爹了,望爹爹能保重身体,等到了陈国,女儿会日日斋戒祈福,为爹爹祈得平安,遥祝爹爹长命百岁的。”说完深深一拜,许久之后,才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后,方才回到房内。
陆晨风徐徐走到喜娘旁边,从喜娘的手里接过头纱,又来到九真跟前,将手里的头纱捧到九真面前,吁吁说道:“真儿,帮我戴上吧,听说这红纱要最亲的人帮忙佩戴,才能得到幸福。”陆晨风虽如是说着,她只是想让九真帮她戴上头纱,并不在乎幸不幸福的事,陆晨风心里一度也想着,最好嫁过去就克死那陈国的什么王世子更好,这样她便能被遣送回国了,到那时候,不用背负命运的枷锁,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好。”九真含泪接过,将头纱紧紧的握在手里,陆晨风从小便没了娘亲,按说她应该好好为她戴上头纱,祝福她能过的很好的,可是九真的心里却很抗拒这么做,她甚至偷偷想过,只要将这些东西藏起来,陆晨风便不能出嫁了。
喜娘站在一旁,看到九真只管嘴上答应着,手里捏着的红纱动也不动,急的脸上直冒虚汗,用袖子象征性的擦了擦额处的细汗后,才怯怯的走到九真身边,躬着身子,小心提醒道:“公主,该给新娘盖上红纱了,这新娘若误了时辰,新娘子日后嫁过去是要倒霉的。”喜娘说完,还不忘呸呸两声,将刚才说的两个不吉利的字吐了出来。
“好。”九真再次应道,这才依依抬起双手,将红纱慢慢的盖在陆晨风头。
“你不用送我出去了。”陆晨风拉着九真的手说道,这世间之事,最悲莫过于生离死别,而现在生离便摆在她和九真面前,她都没有勇气面对,更何况一向不谙世事的九真了,她们两个之间,注定有此一别,她不忍心将如此艰难的决定交给九真来抉择,那便由她先放手吧。
“我……”九真缄默在原地,抓着陆晨风的袖襟,即不放手也不说话。
“好了,该放手了。”陆晨风提醒道,不舍的将袖襟从九真的手里抽离,然后吩咐喜娘过来引路,她被头纱遮住了眼,看不清路更看不清九真的表面,不过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得到九真现在,定然是泪流连连。
院里一片红妆,喜乐炮仗连声四起,喜娘扶着陆晨风从院中走过,九真跟在后面,一脸苦涩,没走两步便觉的步伐沉重,脚上似拴了千斤重石一般,只得站在原地看着陆晨风走出院了。
相较与大华国的热闹非凡,陈国的迎亲队伍倒是冷清了许多,除了迎亲队列着着红装外,竟连个敲锣打鼓的人都没有,只有一杆唢呐在前面吹着。
陈国的王世子,坐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见新娘子被扶着出来,也没下马,只有陪迎老臣,上前指引着,陆晨风刚坐进轿子里,身子还没调整稳当,便听见外面高声喊道:“起轿。”随即轿子便晃了起来。
院里的嘈杂声音惭惭的静了下来,那迎亲的唢呐声也渐行渐远,九真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仿若失了魂一般,任谁来唤,都不作声。
媚儿楚楚可怜的站在一旁,叫道:“公主,我们去旁边坐坐吧,再站下去,腿就该疼了。”
云香端着茶点进来,看到媚儿叫了半天,九真也不理睬,只是失神的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门外,一脸忧色的看了看媚儿,将手里的茶点放在桌子上后,上前和媚儿一人扶着一边,将九真扶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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