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竟回家以后,拿饭盒到天井去洗,他拿着老丝瓜络擦洗时,想到这是刚才她唇瓣碰触过的地方,不由得脸上腾的一声红起来。
他的脸这么一红,有了一个可喜的结果,就是被苏婆子揪着连喝三碗红糖姜水。
知青点这边,方康维向村民借了一辆板车,将大家的行李和平时的生活用品放在板车上,用篷布盖好,然后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推到生产队办公室,然后开始收拾屋子,做饭。
中午时分,雨慢慢小起来,到了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雨就完全停了,梁水生又张罗让大家到水田里挖沟田埂排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总算忙完。
就算再不懂农事的人也知道,禾苗被泡了这么久,就算根系不被泡烂,也肯定会减产,至于收成有多少不好说。
生产队办公室比知青点还要狭小简陋,陈嘉嘉又困又累,直接铺一张草席涂点花露水就睡了,早上一起床,白皙的皮肤上好几个红色的斑点,都是被蚊子咬的。
这时候,隔壁村传来一个爆|炸|性消息,小河水位突然上涨,是因为上游的小河村放水了!
原来小河村的何队长昨天晚上带人跑到水闸那里,偷偷地关了闸门,结果下起大雨,上游的雨水河水一起流进小河,但闸门关住了,这些水出不去,导致小河就像一座堰塞湖一样,河面不断升高。
等第二天何队长想起水闸的事情时,水闸里的水已经漫溢,如果不泄洪,可能就要溃堤。
水闸可不能在自己手上出事!
何队长一狠心,也没和下游的村子打个招呼,直接就拉闸放水了。
于是滚滚的河水便迅速地从水闸奔腾而出,冲到下游,这么多的水,小河没办法一下排出去,像北竹村这些村子就遭殃了。
收成减产,或者颗粒无收。
梁水生骂了一句国骂,然后问候了何队长全家,安排完生产队的事情以后,马上骑着自行车到大队那里告状。
等他来到大队办公室时,隔壁几个村子的生产队队长早就到了,围着何队长你一句我一句地骂,何队长耷头耷脑,任他们骂,显然知道这个事情后果严重,准备躺平任嘲了。
公社劳书记也在,脸色铁青,站在一边也不劝。
梁水生一上来就去揪何队长的领口,“劳书记说了让你打开闸门,你回去偷偷关了,这下好了,田全部被淹了,你说你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
何队长蠕着嘴巴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如果知道晚上会下这么大一场雨,他肯定不会鬼迷心窍跑去关闸门。
“呵,你一句不知道就行?我们交完公粮以后没饭吃怎么办,是不是你来负责!”
其他村的生产队队长说,“他认错很快,但一问他要赔偿他就装疯卖傻,精得很呢!”
梁水生说,“劳书记,你看怎么办?总不能让听话的受委屈吧?”
其他人也连连说,“对啊,就他能,一天到晚仗着他们村修着个水闸,小河的水想断就断,想开就开,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劳书记说,“何队长这次的做法的确是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没有把其他村的利益放在心上,但这是他个人的行为,我们让小河村来赔偿,那小河村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劳书记你说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让我们村饿肚子吗?”梁水生说。
他知道劳书记偏心小河村,但如果这时候还继续偏心下去,他就掀桌子了!
劳书记说,“这样吧,小河村的水闸,我做主,拆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小河村的脸色做事,而你们的损失,等秋收纳公粮的时候,我们和过去几年的收成比一比,差了多少,让他想办法补,公社这边也尽量给你们留多点粮食。”
以往纳公粮的时候,很多村都往高了报,以求账面好看一些,但今年看来不能这么做了。
大家总算满意了。
梁水生又提出新的问题,“我们村的知青点是用泥砖屋改造的,这次被雨水泡坏,已经不能住了,现在应该怎么解决呢?”
劳书记说,“今年你们村有好几个知青回城名额,等他们走了以后,剩下的人就去小河村,小河村的知青点地方大,人也多。”
梁水生满意了。
何队长傻眼了,等梁水生他们走了以后,对劳书记说,“那些知青不能干活,一个不开心还往上面写信投诉,本来我已经够头痛了,怎么还把北竹村的归到我这里来?”
“要不你出钱给他们盖一套新房子?”
“这……”何队长哑火了。
劳书记铁青着脸说,“你这次做得太过分,造成的影响太大,不这么做,梁水生他们肯定要闹!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不答应我就叫梁水生过来,你自己和他谈!”
何队长哭丧着脸,勒紧裤腰带过吧,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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