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短的一天当中,跟在主子身边实在是见了主子太多种不同于平常的模样了。

不稳重的、傻里傻气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夜南暗暗嘀咕,心想:自己以后成亲的时候肯定不和主子一个模样,铁定要比现在的主子稳重得多!

敲定成亲的日子,就要陆陆续续准备起来了。

祁渊坐了一会儿,都没见到江笑笑的面,就连出宅子的时候都是江河亲自送他出府的。

江河防得紧,祁渊只好先回王府准备成亲事宜。

祁渊离开后,一大家子人就去见了江笑笑。

江晓月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眸子里满是不舍,抱着她的腰肢撒娇:“小姑姑嫁人了就不能时常见到姑姑了,我舍不得姑姑。”

江云舟与自家姑姑也感情深厚得紧,听见姐姐这么说,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笑笑哭笑不得,哄完了大的又哄小的,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小孩哄好。

她捏了捏江晓月的鼻子:“谁说不能时常见到姑姑了,想姑姑了就让丫鬟来知会一声,姑姑立马就回来看你。”

江晓月这才破涕为笑。

小云舟又不依了,“姑姑,还有我呢,还有我!”

“知道了知道了。”

周秋菊发话了:“行了,别闹你姑姑了,我们有正事要跟她说。”

两人乖乖应声:“噢。”

江笑笑心里有预感,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与成亲有关。

果不其然,她从家人口中得知了婚期。

江笑笑有些意外,明年就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就是最晚的那个吉日,泰和十四年,她也觉得太早了!

在现代这个时候她还在读书呢!

受现代大环境的影响,江笑笑举起手弱弱问了一句:“娘,我要是说我想等到二十岁再和祁渊成亲,您会不会打死我?”

江晓月眼睛一亮,“要不姑姑就等到二十岁再和祁叔叔成亲吧?”

小云舟连连点头:“云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最后结果就是一大两小脑门一人挨了一个魏玉梅的爆栗,“笑笑胡闹也就罢了,你们两个调皮鬼也跟着你姑姑一起胡闹,哪有大姑娘家等到二十岁才出嫁的?到了那时,可就不是与人家结亲,而是与人结仇了!”

魏玉梅怒目圆睁,“再说了,我家姑娘又不是有什么隐疾,哪里能留到二十岁再出嫁,娘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

江笑笑悻悻然,也没法把现代的例子拿出来说,只好识趣地闭上嘴。

江河等人生怕江笑笑想不开,给她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磨得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接受了明年就要成亲的事实了。

月上枝头之时,江笑笑听见窗户边传来了动静,心思一动,回首笑道:“你来了。”

祁渊携着一身星光而来,见到小姑娘俏生生的模样,喉头动了动,一把将人拥入怀中,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着,“我很想你。”

“我们好像才见过面没多久。”江笑笑指的的是京城城门口那一次见面。

“那也想,”祁渊轻笑一声,江笑笑的发质极好,他爱不释手,下巴忍不住在她发顶轻轻摩挲。

明夏就守在外面,听见动静跑进来,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惊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明夏见抱着姑娘的人不是什么登徒子,而是未来的姑爷后,当下松了口气,悄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被丫鬟撞见,江笑笑脸红了红。

祁渊余光扫了一眼,瞧见她的窘色,松开手臂,没有提丫鬟的事情,瞧见她放在案桌旁边的工具,自然而然坐了下来,拿起工具就开始配置香水。

以前因着心疼小姑娘总是时时刻刻都很忙,所以祁渊时不时会帮她打下手,这一来二去的,也就会制香了。

如今素香斋的生意如日中天,一日比一日好,他与笑笑的婚期也近了,祁渊想着多分担一些,笑笑就不用那么辛苦。

至于让她安分守己为人媳,待在后宅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出去抛头露面一事,祁渊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永远都会在她身后。

“过来,”祁渊伸手拍了拍身侧的椅子,示意她坐过来。

灯火葳蕤,火光揉碎了祁渊的眉眼,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缱绻,他低沉的嗓音好似有股魔力一般,江笑笑乖乖坐了过去,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江笑笑身上的气息让祁渊无比满足,只觉人间幸事,不外如是。

两人一直忙到了深夜,祁渊回过神,才发现小姑娘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放轻了动作,看着小姑娘毫不设防酣睡的容颜,干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情。

祁渊浅尝即止,薄唇只是轻轻碰了下她的侧脸就迅速离开,少女清甜的香气仍然残留在鼻端,回想方才柔软的触感,祁渊只觉得燥热难耐。

视线艰难地从她水润的朱唇上移开,祁渊眸色暗了暗,眸子里满是隐忍。

在这四年中,祁渊与江笑笑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

最出格的也就是拉拉小手,抱抱什么的,像今日这般亲脸还是头一遭。

伸手捋了捋江笑笑鬓边的发丝,祁渊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将熟睡的小姑娘横抱起来。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江笑笑并未惊醒,而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下去。

祁渊身体微僵,只觉得一股血液直窜身下,眼中满是窘迫。

幸好此时的窘迫无人得见,无奈地看了怀中熟睡的人儿一眼,把她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回到方才的位置上,继续制着香。

直至天光见晓,祁渊才起身回府。

期间明夏不放心,耳朵贴在墙边仔细听了听,依稀能够听见瓶瓶罐罐轻微的碰撞声心下稍安,不过也一直没敢离开。

守到天色见晓才见王爷从里面出来,明夏瞬间惊醒,急忙行礼:“王爷。”

“小声些,莫要吵醒你主子了。”

明夏点头,无声说了句:“是。”

等到江笑笑醒来,明夏走进去瞧见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香水,心里满是惊讶,同时又为主子觉得高兴。

江笑笑看着摆放得满满当当,已经配置好的香水兀自发神,迷迷糊糊间记起了很多东西。

昨晚半梦半醒间,好像有清冷的气息贴到了她的脸颊上,她意识到了什么,脸颊顿时一片粉红。

然后有人把她抱到了床上,可耻的是,她好像还在祁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明夏“嘿嘿”一笑,“小姐,王爷卯时才离开呢!”

江笑笑辩解道:“他…他是在帮忙制香。”

“噢~~~这样啊,婢子知道了,”明夏拉长了尾音。

抬眸看见明夏眸子里的笑意,江笑笑登时会意过来,明夏这妮子是在调侃她。

江笑笑佯怒:“好你个明夏!”

“小姐,婢子错了,婢子错了,日后再不敢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

……

因着祁渊无意瞒着求娶一事,故此,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景安王要成亲了。

京城心仪祁渊的姑娘们顿时炸开了锅,花费了一些时间打听到景安王求娶之人是谁,顺藤摸瓜查清了家中境况如何后,心里满是不屑。

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泥腿子罢了,家中也无底蕴,除了头顶上有个开酒楼的暴发户大哥还有什么?

就她也能配得上俊美无双的景安王?

嗤!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下,于是乎,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祁渊听到这样的传闻后,脸很成功的黑了。

要说配不配的问题,只有他配不上,根本没有江笑笑配不上他这一说法!

夜北刚把东珠找回来,就接到了一条新的任务,着手彻查起了此事。

而消息也传进了宫中,孟青栀面色铁青,召开身边的嬷嬷:“碧云,去查!”

不过半日时间,在幕后散播谣言的人是谁就被查出来了。

孟青栀冷笑一声:“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妄言我家笑笑。碧云,去将王家三小姐,李家大小姐,顾家四小姐,陈家二小姐‘请’进宫来喝茶!本宫倒要看看,她们有何脸面敢说笑笑不配。”

孟青栀特意咬重了“请”这个字,她动了真怒。

如果不是笑笑,她的渊儿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不然现在哪儿还等得到她们去乱嚼舌根?

碧云应声:“诺!”

另一边的祁珩也有所耳闻,于是乎,在同一时间内,当朝大理寺卿,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侍郎与王、李、顾、陈家四个姑娘同一时间被请进了宫。

大理寺卿、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侍郎倒是不曾多想,以为圣上有什么事情与他们相商,换上官服就进了宫。

进宫之后,他们被晾在御书房一个时辰,几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中发虚,仔细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左思右想之下,也想不通陛下究竟是何故如此,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皇后听完太监的禀报,虽然不解陛下和太后为何那般看中江笑笑,但还是去了慈宁宫那边为江笑笑撑腰。

“——皇后驾到。”

皇后的到来打断了慈宁宫沉闷的气氛,孟青栀大抵也明白皇后的来意,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皇后来了,凝冬,赐坐。”

皇后行礼之后坐下,低声宽慰着孟青栀。

而另一边,得了太后召见的王、李、顾、陈四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安,暗自思忖着太后召见的用意。

陈家二姑娘觉得太后不可能是为那乡下来的粗鄙女子出头来的,心思一动,好一顿捯饬,宫中来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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