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资金压得死死的,出矿赚钱一分不漏。
当真的取如锱铢,用如泥沙。
从前他少年的时候在西川待过一段时间,那儿对于颐养天年的人确实是好地方。
山清水秀。
可是对于讨生活求发展的人就很难生活。
企业在自己国人手里,他们努力卖些力气,还有饭吃,可落到别人手里,只怕力气使完了,也喝不上一口水。
可是蒋公都不想管这事,谁又会为这出头?
不过是“小本”的生意,只要对军部的粮食照供不误,谁在乎商人的头儿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李开岩正在思索,听门口有人敲门,他头也没回,看完了手下的一行字,用日记本挡了起来。
“什么事?”
他回过头来,看汉蔷在门口等着,站了起来。
汉蔷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岩哥,我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钟家在西川的老宅,隔许多地方都方便。
钟文宸料到李开岩要去安抚民心,把工人动乱平定下来。
让汉蔷来送。
李开岩看也没看一眼。
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靠着身后的桌子。
汉蔷走进来了一步。
李开岩才问:“这是什么?”
汉蔷如实答:“我告诉哥哥说你要去西川,这是从前钟……我们家的老宅子地契,哥哥让我给你,随便开岩哥怎么处置。”
李开岩并不领情:“我去西川做什么?”
“不要妄加猜测。”他说话冷冷的。
又坐了下去。
汉蔷看他不接,还死鸭子嘴硬。
直接进了屋子看李开岩在做什么。
“那你可以当它是礼物,我哥哥让我感谢你,收留了我们。当成个礼物,好大一个宅子,不会吃亏的。”
汉蔷认认真真的解释。
李开岩看她睫毛一颤一颤的,应当很紧张,不然就是害怕他。
他不露痕迹的用手遮了遮手边的文件边角,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知道什么礼物会送对方一座宅子么?小洋佬?”
李开岩是认为汉蔷从小在英国长大,想逗一逗这小孩。
而汉蔷确实是因为记不清八岁以前的事,也不可能有谁对一个小孩特意说过送礼有什么讲究。
她想了想,不知道,摇了摇头。
手还伸着。
李开岩抬手接了东西放在桌面上。
吐出两个字:“聘礼。”
在西川,夫家给女方下聘,贵重的会送一套院子,以后女方嫁过来,像他母亲那样贵重的,也会在陪嫁中有铺子。
说来好听,看来也好看。
汉蔷猛的被他一说,有些脸红。
这是李开岩第二次看汉蔷脸红。
上一次是在街上,小孩自作主张要买包子那次。
汉蔷以为是给他解围了,却把自己撑个半死。
李开岩想到这儿笑了笑,他生得冷,平时对几个弟弟和汉蔷也严厉,很少见到他的笑容。
但李开岩生得相貌不凡。
眼睛深邃缱绻,鼻梁又挺,嘴唇有些薄,但颜色很深,枫叶一样,笑起来就让人移不开眼睛,偏偏还一身正气,让人不敢见色起意。
汉蔷出了回儿神,听李开岩问:“怎么?要拿走了么?”
东西没有送出去又收回来的道理,况且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汉蔷皱了皱眉,瞪了李开岩一眼。
李开岩虽然没有再看她,手还压在文件上。
但心里清楚小孩肯定记恨她,越发懒洋洋的语气说道:“后悔了就拿走吧,谁要你的聘礼。”
汉蔷一开始还斯斯文文的对李开岩说“不必”
听到这儿,她也气冲冲的出了门:“谁要给你下聘,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偷摸写日记!”
李开岩听了这话,挑了挑眉,移开手,看了看他崭新的日记本。
这还是上次他生日,李明洛送给他的。
他写什么日记,他写日记还用偷摸?
写日记就不男人了?
汉蔷还没走出门,李开岩就拦住了她。
“小孩,你不要有了你哥就天不怕地不怕。”
李开岩生得高大,汉蔷被他笼罩在阴影里还有些害怕。
汉蔷虚张声势:“怎么?你生气了?话我已经说了,你又要怎么样……”
李开岩看了看汉蔷的眼睛。
又深又漂亮。
还是没有忍心对她怎样,说来都是自己没有一个妹妹。
像钟文宸,有这么一个妹妹,几副面孔,应该挺好玩儿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谁偷摸写日记了。”
他松了一边手,汉蔷就少一个阻隔:“要送谢礼就送,可不要坏我的名声。”
“我写日记还用偷摸么?”
他看汉蔷逃一般的离开了他的屋子,又笑了笑,进了屋,这次关上了门。
把日记本塞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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