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散去,付思又变成其他人都看不见的状态。

三人离开之前,还不忘给钱旭松绑。

钱旭冷得神志不清,钟萦在她肩头点了两下,寒冷退去,他恢复些许神智,死死盯着钟萦,嘴巴一动一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

钟萦只是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讲,站起身来,转身欲走,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昏昏沉沉地,之前用尽方法想要晕过去,现在却倔强地不想晕,反而越来越清醒,看到面前的钟萦,想到方才的耻辱,恨意又从心里钻出,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我让……我爸把你们……”

钟萦离去的脚步一顿,片刻后,转身过来道:“你让你爸什么?”

钱旭牙齿还在打颤,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完整:“我,我……让他把你们……你们竟敢,竟敢……”

付思情绪本来已经缓了下来,听到他的话,又要发作。钟萦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忽然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朝着他得方向走过去。

钱旭身体登时狠狠向后弹起来,但是他得身体毫无力气,最终也只是摔倒在椅子上。钟萦却是略过了他,径直向着他的旁边走去。

钱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边警惕地盯着她,一边碎碎念叨:“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放我了我。我警告你,我警告你……”

钟萦充耳不闻,伸出手在罗文娜的肩头点了一下。钱旭不明所以,瞪大着双眼。钟萦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点了罗文娜一下,随后直起身,再没有给钱旭任何眼神,转身便走。钱旭看着她逐渐远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惊恐,控制不住地道:“你等等!你站住!啊!——”他心中着急,想要站起来追上去,不料双腿发软,一步没迈出去,就倒在了地上。

“别走!你别走!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钱旭嘶声裂肺,“站住!”

然而不管他喊得有多大声,钟萦和严寄都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钱旭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像是瘫痪了一样,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上身,努力向前爬,也只能爬出一点点的距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名字:“钱旭。”

钱旭身体顿时如坠冰窟,许久,才像个生锈了的娃娃一样,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罗文娜端坐在上面,尽管还是没有神,但是眼睛里映着房间灯光的光芒,终于像个活人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钱旭,一字一顿道:“我又梦见付思啦。”

·

三人离开金域。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比他们来之前少了一些。

钟萦想起什么,问道:“需不需要和你的父亲做个道别?”

付思闻言脚步一顿,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非常干脆地摇头:“不用了。就算现在去了,也找不到他在哪里,就这样吧。”

“就这样?”

“嗯。”

钟萦也不强求她:“那好。”

“钟判,他们会留下见过我的记忆吗?”

“不会,后续会在他们日常生活中放入孟婆汤,洗去他们关于你的记忆,或者直接变成一场梦。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付思一点头,低着头不说话了。

严寄一直沉默地跟在钟萦身边,忽然道:“姐姐。”

“怎么了?”

他伸手抬起钟萦的手,两指搭在她的手腕。碰到他手的那一刻,钟萦第一反应是凉。她的体温已经很低了,但是刚刚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暖气也把身体吹热了很多。然而严寄的手还是很凉,钟萦的手碰上去的那一瞬都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随即,能感觉温热从他手心渐渐度过来。

钟萦立即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刚才输送了太多的法力给付思,去支撑她拥有实体去还给罗文娜托梦,现在她的法力剩的不多,严寄在输给她补充。

钟萦道:“会自己恢复的,你给了我你不也就缺了吗。”

“反正都有个人会缺,我有方法能快点恢复。”他输完了就放下手,不多一点接触,“姐姐不用担心我。”

“什么方法呀?”

“师门独家,不外传。”说着他还笑了一下。

钟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好吧。”

严寄高深莫测地收起笑容,结了一个钟萦不认识的印,还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吸收天地灵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认真地说:“好了。”

钟萦:“……”

付思在一旁看了好久,明白了钟萦是因为自己才需要严寄传输法力,再一想起自己之前对于她的态度,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道:“钟……钟判。”

“嗯?”

付思道:“我之前,误解了你很多。对不起……是我听了其他人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谣言,我自己也轻易听信了别人的谣言……真的很对不起!”

钟萦静静地看着她,对她的道歉照单全收,然后才讲道:“付思,从某种情况上来说,我也并不是一个好心的人,和你是一样的。”

付思瞬间知道了她什么意思,她问道:“判官在地府相当于人间的警察法官什么的吧。”

“很相似,但也不同。”

“在人间对他们造谣会被抓,地府应该也会是一样的,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我认错。”付思伸出双手,“钟判带我去地府吧。”

“你说得对,造谣地府工作人员在地府确实是违反阴律的。”钟萦把她的手按下去,“不过我只是判官,具体如何判,不是我说了算。”

付思一时没有转过来,道:“那你的意思说是,不惩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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