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没同往日一般让她自行先回房,亲自将她抱回稍间。

武官的臂弯着实有力,廊外春雨淅沥,殷殷被他抱在怀中,闻着栈香淡淡的清苦味道,神思有些恍惚。

衣衫尚未整理好,虚虚掩在身上,从书房到明间这一段路不算短,殷殷迟疑了下,开口缓解尴尬:“大人今日忙完了?”

沈还极轻地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窗外雨声不歇,殷殷睡得并不安稳,听着屋后雨打芭蕉的嘀嗒声响,时不时地觑一眼高足几上的更漏。

他怕是要回京了,她得加快动作才是。

寅初一到,她立即便要起身离开。

身前横过一臂,硬生生将她拦住。

沈还尚未睡醒,迷糊间伸手来阻,手无意间放在她身前,她不敢再动,只能转头去看他,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大人?”

臂上力道倏地加大,将她拽倒,她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

沈还凑上去轻轻咬了咬。

这声儿便彻底堵在了喉间。

中衣被润湿,黏腻地捂在身前,殷殷颊上烫得厉害,好在未曾掌灯,烧红的面色不会叫人瞧见。

“别走了。”

见她不应声,他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那两人再蠢也该快猜出我的来意了,这么几天连半点进展也无,你眼下再回去也无益。”

殷殷还要辩驳,一句“可是”刚刚出口,他似是嫌烦,顺手在她腰间一抽,罗带落入手中,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手腕束住,手握着罗带一端,将她揽入怀中。

“别吵。”

明明两个时辰前,他才答应过她,若她能探到蒋府的其他罪证,他便不顾忌薛晗父亲的权势,按律处置,也算替她报仇。

她埋首去看手上,他没用力,甚至连结都没系一个,只虚虚在腕上绕了两圈,显然警告的意味远甚于禁锢。

她没有试图激怒他,收了心思,静静等着天明。

卯正二刻,窗外天光将晓,雨尚还淅沥,沈还迷糊间醒过来,身侧的幽香直直往鼻尖窜。

殷殷双手并拢掩在身前,面朝他侧躺着,见他醒来,将头埋低了些。

“还算乖觉。”

他松开手,殷殷自行解开双腕。

他忽地探手过来。

她手腕细,被他单手扣住双腕不是难事,殷殷微怔,便见他将她双手往下按,身子前倾。

与昨夜不同的是,没了罗带的掩映,叫他轻而易举地拨开了前襟,毫无阻碍地触及到了肌肤。

温热的唇瓣覆上来,殷殷脸上烫得厉害,却又不敢推开他,由着他将脑袋埋在她身前。

好一阵后,他松开她,她赶紧出声提醒:“大人,天快大亮了,该起身了。”

沈还抬眼来瞧她,见她颊上烧得彻底,短促地笑了一声。

厚厚的帷幔放下,隔绝了晨光,帐内忽地黯了下来。

殷殷被翻了个转儿,他倾身覆上来。

他喜欢这姿势,于是数寸光阴便这般被耗费。

邱平隔着远远望见丫鬟们这个时辰了仍候在廊下,过来查看情况,瞧见明间仍未开门,遂将众人屏退,正欲转身离去,几声断断续续的、含混的呜咽之声夹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传出来。

他脚步顿了一下,将伺候的人悉数遣出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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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早间醒来没见殷殷过来伺候,遣人去问,小苔只答说殷殷染病,暂时起不得身,请他稍待。谁知用完早膳仍不见人,便要来瞧瞧这副娇弱身子又犯什么毛病了,小苔拦在屏风前不让进,蒋正生疑,命人拿了小苔,自行进了里间。

榻上空空,拱起的被褥下一丝温热都无。

蒋正冷笑了一声,在太师椅上落座,折扇在黄花梨木几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瞧见小苔身子瑟缩发颤,斥道:“还不肯说?”

小苔哭着求饶:“奴婢早间起来姑娘就不见了,奴婢以为和上回一样,姑娘只是有事出去,不多时便会回来,害怕被家主责罚,故没敢说实话,还请家主恕罪。”

此前东跨院的禁足令是薛晗下的,自殷殷搬过正院来,这令自然也废了。

蒋正沉吟了一阵,叫管家拿当值的护院过来,护院不知是被薛晗下了封口令,还是被沈还暗中控制了,总归没人说实话,都说未曾瞧见有人出去。

“全部拉出去,杖三十。”蒋正起身,语气难得冷硬。

等到书房,蒋正又吩咐管家去请大夫过来,另外再拿了正院周围的暗哨过来问话。

外头绑了一片,哭天抢地的,大夫和暗哨心内直打鼓。大夫在书房内细细查探几遍,纵然殷殷做事仔细,但连日如此,熏香炉壁身上已经侵入少许导致蒋正这些时日周身乏力的罪魁祸首,叫大夫查探到了蛛丝马迹。

蒋正脸色越发难看,暗哨见状,暗自琢磨,沈还既没让人回来,想来也不打算再瞒了,将话挑明一半:“姑娘昨儿夜里往西北方向去了。”

蒋正一脚将他踹倒,命管家带上五十护院往西北方向去,一路从钟萃园寻过去,等拐过假山,有人来通传说薛晗回府,蒋正看向伫立在跟前的致青园,冷哼道:“她回来了正好,这事她恐怕逃不了干系!”

心里那个念头生了根,疯狂往外冒着枝芽,终于冲昏了神志,蒋正盯着那处孤院,冷声吩咐道:“进去搜。”

护院犹疑,蒋正劈手便给了为首之人一耳光:“怎么?你们是全都只听那女人的话了不成?”

却不知护院怕的其实是沈还,只是沈还尚未撕破脸皮,终归不好明面上拂逆主子,护院摆手示意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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