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瞥了一眼气得脸色通红的孟泽道:“微臣身正不怕影子斜,世子只是对我等只是有所误会而已,想来往后会解开的。只是这说话还是要有分寸些,否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孟泽直翻白眼。

季崇对他们的态度毫不意外也不怎么介意,他并没有真像审犯人那般审讯三人,而是闲聊似的道:“失察之事先不提,不如说说洪涝和百姓暴动之事吧!”

那三人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道:“洪涝之事非我等所愿,衙门为救灾已经尽了全力,至于百姓暴动……殿下,小民皆是贪得无厌之辈,他们的胃口是喂不宝的。”

“是啊殿下,想当初为了救灾,臣等一连几日都未合眼,朝廷也千里迢迢派人来赈灾,哪知他们竟会如此不知好歹。”

这三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只抓着自己如何劳苦功高这等事来说,功劳都是他们的,坏事都是其他人干的,仿佛他们就是这世上最清正廉洁之人。

你明明知道他们是在掩盖罪行,但就是没有任何办法。

孟泽被气得差点撸袖子打人,可他发现,比起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大外甥却并没有一点恼怒的迹象,更没有被这些人带歪。自始至终,他都是平静的,也是不容动摇的。于是只好做出稳重的样子,努力不将自己的怒火宣泄出来。

三人口中并没有多少真话,很快便被带下去了。

人一走,孟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难道真的只能放过他们吗?没有证据是什么意思?”

“若要给他们定罪,单是百姓们指证是不行的。”季崇坐在桌后,用最简单的说辞解释道,“除了人证之外,我们还得要有能直接证明他们罪行的物证才行。且,这三位与内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换句话来说,若没有证据,他们很快便能被释放,甚至官复原职。

孟泽突然有种深刻的无力感,他明明知道这些人不是好东西,却根本不能拿他们怎么办。可若是如此,那他当初对张越说的那句话,不就成了一句真正笑话?

这些人不除,他们就会变成乌云,永远笼罩着这片土地。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他听见季崇继续道:“不过,是人都会有缺点,就算他们自己没有,身边之人也会有。”

他并没有细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道:“孤听闻舅舅交了本地朋友,他们知道的或许比咱们多一些,你倒是可以跟他打听一二。”

听见“朋友”二字,孟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因为答应过张越,所以有关于上溪村的事便被他有意略过了,没有上报给季崇。严格算起来,这也是一种欺瞒。而现在季崇既然能这么说,便代表着他已经知晓此事。

倒也不算意料之外,就是心里有点难免有些愧疚。也不知是对被欺瞒的太子,还是对张越。

孟泽偷偷瞧了一眼他大外甥,见他并没有责怪之意,便放下心来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若是将希望全部寄于他们身上,恐怕……”

“只是做两手准备罢了。”季崇露出一抹笑容,“舅舅放手去做便是。”

孟泽听见他如此说,整个人瞬间有了精神。他大外甥不愧是靠谱的皇位继承人,一看心里就是有了成算。想想以前落在太子手中之人是个什么下场,他便恨不得立马就去帮忙挖证据,好让那些老家伙得到报应。

送走了孟泽,季崇在案前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招来一名下属问道:“人找到了吗?”

“是,已经控在眼皮底下了。”那人道。

若是孟泽还在此,就会发现此人赫然就是当初季崇送给他的三人之一的厨子,只是厨子脸上的大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普通得往街上一扔,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

季崇闻言十分随意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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