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政有恃无恐的模样,孙仁只好看向了王妃。

渌阳王陈秉一生平平,影响着王妃也没有强势的性格,但刚才孙仁已经陈述了利害,事关整个王府的生死存亡,此时她也不得不开口道:“政儿,此事你父王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说吧。”

陈政一听,却是瞬间气红了脸:“儿子为了渌阳王府辛辛苦苦十几年,父王就这样对我?!在他眼里,我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孙仁听他屡次提到“下人”两字,想到戴娆就在隔壁,就感到牙疼,但他担心现在插话会更加刺激他,只能盼着王妃能安抚劝住他。

王妃看到陈政气成这般模样,又想到他这十几年来的辛苦,心中不忍,就温和的道:“政儿,你是王爷的嫡子,你的辛苦,王爷怎么会不知道?”

陈政却是更加愤怒,叫道:“知道还那样对我?”

王妃叹气道:“政儿,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明白呢?有些事只是权宜之计,但渌阳王府是陈家的,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孙仁皱眉,他没来得及告诉她戴娆也在这里,这些话要是传到许一耳朵里,说不定又会生出麻烦,于是赶紧插话道:“二少爷,老奴一切都是王爷给的,所以,你要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府——王府好了,二少爷你也会好,反之亦然。”

陈政冷笑道:“王府好了,我不好,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

听到他这句话,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

……

戴娆听得心烦,也不想听他们鸡毛蒜皮的争吵,就直接跟孙仁传声道:“我先回去了,等有消息了就通知,但天黑之前必须有个结果。”

孙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因为刚才陈政母子的表现,戴娆要走,反而是他希望的结果,于是他忙转身,向旁边房间行礼道:“好。一定不会误了时辰的。”

看到他的表现,陈政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王妃则后知后觉的问道:“孙总管,你在跟谁说话?旁边房间里有人?”

孙仁摇了摇头,戴娆的存在对稳住夜狼卫至关重要,为了防备消息泄露,此事除了他和陈秉,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虽然陈蓉等人也有可能察觉,但明面上却没告诉他们。

“那人王爷知道,也是为此事来的。先不说她了,还是说说二少爷的事吧……”

“我的事?”

陈政咬牙道:“我现在倒是想知道,我是渌阳王府的嫡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们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

以戴娆的修为,她这会儿已经出了王府,但陈政的话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她就忍不住怀疑,以许一的修为和能耐,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

她想不明白,但看了下天色,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离天黑也就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到时候孙仁他们那边就要给出结果,然后给许一传信,那时就能知道许一的态度了,她则正好趁这个时间洗个澡。

回到住处,见陈瑛仍然安静的等在浴室门口,她想了想,道:“你不用在这里等着了,你现在去渌阳王府找孙仁,等他有了决定再来通知我。”

陈瑛微躬身道:“是。”

戴娆看着她头发遮脸的向外面走去,脑海中又不由的浮现出许一曾经说过的话:“像贞子”。

当时她对这个说法并不感兴趣,此时却有些好奇,那个“贞子”是谁?

咦,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洗澡!

……

自从戴娆控制了剩下的二十多名被吕亨从黑石地牢里带来的先天武者后,夜狼卫在此地的势力基本上就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包括程家等另外暗中的势力也处在了她的监控之下,但以防万一,陈瑛每次来都是使用先天武者的手段,偷偷潜入的。

当然,为了给她提供方便,王府这边也做了对应的配合,这让她没怎么费力就来到了王府后院。

走进孙仁的小院,就听到屋子里还在争吵。

很显然,戴娆刚才亲自过来,必定和他们争吵的事有关,于是,她从后窗跳进书房后,就认真听了起来。

这会儿王妃仍然在努力劝陈政配合,把怎样泄露许一消息的事说出来,陈政仍然不愿意。

对于许一,因为吕亨带她们来的目标之一就有他,她自然是知道的,包括任务失败,应该也和他有关,但泄露他的信息?

她瞬间知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也是戴娆刚才亲自过来的真正原因。

接下来,她更加认真的听了起来。

终于,王妃说了这么久,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耐烦起来:“政儿,你怎么如此固执?那个许一出去参加科考,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但你说他参加科考是有二心了,他一个人,和有我们王府的支持,哪个更好,这个账他还能算不清楚?”

“你听为娘的,你就把怎样传出消息的方法和人都说出来,为娘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追究他们,好不好?”

陈政冷着脸道:“我看你们都是被他给骗了!这段日子我不断思考他的所做所为,就发现了他绝对是反骨的!孙总管,你想想,他那个人是不是本质上并没有上下尊卑的观念?”

“我也不多说别的,就从鋔儿和他的女人那件事上,换另外任何一个人,但凡懂得尊卑,也不可能以此要挟,哼,圈禁我吧?”

“所以,你们都被他骗了!我现在的做法才是对的,只有除掉他,我们渌阳王府才能真正得到安宁!”

孙仁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道:“二少爷,关于那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的情况,是你派人要去抢夏夫人,他才……恕老奴直言,当时许头领刚为渌阳王府解决了刺杀昱少爷的贼人,你那样做确实不太合适。”

陈政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尊卑!再说,他认为我的做法不对,大可以找我,或者找你跟我说,但他是怎么做的?以下犯上,这才是罪过!”

孙仁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二少爷,你以前向来聪慧,但现在的想法钻了牛角尖,老奴和王妃都说服不了你,不过,我提三件事,二少爷不妨仔细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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