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刚落,夏颖就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心中一慌,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传信符特有的乌光,忙道:“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人给我传信了。”

说完,他赶紧拿衣服盖到了她和身上,道:“你睡吧,我看看谁给我传的信。”

夏颖抿嘴一笑,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许一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想着最近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一边从墨蟾中取出了传信符。

拿眼一打量,看清了上面写的内容,他不由骂道:“蠢货!”

不过,或许是因为对他们能做出此事不感到意外,又或者是夏颖的进步超出了预期,以及刚才的身心愉悦,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或者愤怒,但对于他们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还是感到太愚蠢了!

对于发生这种事,戴娆都能想到是渌阳王的嫡系里做出来的,他肯定也不会想不到,而且,他还能猜到不是陈蓉大嘴巴说出去的,就是陈政脑子进水做下的。

不管是哪种,这件事情发生后,他终于不再对他们再抱有幻想了——以前,他愿意借助渌阳王府的力量,和他们合作,是因为孙仁有眼光、有胸怀,确实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但是,渌阳王府不是他的。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夏颖听到他骂人,睁开眼看向他,没说话,但意思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许一就把传信符亮给了她。

她迅速看完上面的内容,不由抱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又拉住滑下去的衣服,问道:“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许一不在意的道:“没事。”

即便吕照证实他跑出来参加科考,但大越朝二十六府、三百一十三个县,想找到他哪里有那么容易?

再退一步讲,即便出现最坏的结果,把他找出来了,他大不了回渌阳府,也能找个县城继续他的修炼。

或者,干脆利用到手的传国玉玺,搞个大的?

这样想着,他直接给孙仁回信道:“知道了。”

渌阳王府。

孙仁自从发出信后,一直没有得到许一的回复,他已经干坐了两个时辰了。

对他来说,这两个时辰可能是最为难熬的一段经历,到后面即便以他的阅历和定力,也不由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同时压力也越来越大,但为了稳住戴娆,他还不得不保持面上的稳定,其中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发现许一回复后,他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把把传信符抢在了手里,马上看上面的内容。

只有三个字,一眼就能看到,但看到这三个字,却丝毫不能减轻他心中的压力。

因为这三个字,并不能看出许一的态度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但在意的可能性更大……

停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忙把传信符递给了对面的戴娆,道:“许老弟的回信,不知戴姑娘怎么看?”

戴娆也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三个字,对于许一的想法,她也懒得去想,直接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还是问问他该怎么做吧?”

孙仁也想明白过来,通过问许一如何应对,也能看出他的想法,于是就想把传信符取回来,但又一停,然后把笔递给了戴娆,道:“要不,还是你来问吧?”

戴娆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笔,在传信符上写道:“我是戴娆,接下来该怎样做?”

许一的回复也随之而来了:“先拖,但不用刻意,随后实情相告。”

这样也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虽然作用不大。

回复完,他把手伸进衣服下面,笑着问道:“洗洗再睡?”

对这个回复,不管孙仁是怎么想的,但戴娆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孙仁确实还想就这件事多讨论讨论,如此也能更好的了解许一真实的想法,但传信符上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叹了一口气,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

次日,辰时末,敲门声打断了嬉闹的两人。

一般来说,徐家的人从不会来打扰他们,许一就拔枪拿夏颖的衣服擦干水,在她没好气的注视下穿上衣服走了出来,打开院门就看见徐洪站在外面:“许管事,天没亮,外面就有一个自称蓼冲的人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看起来有些不凡,现在正在外院客厅,您要不要见他?”

许一不认为他在这里有熟人,但对方既然指名道姓的见他,到底什么情况,见面就知道了。

当然,没见面之前,他就已经通过真符“牢”“看到”了蓼冲大致长什么样,然后就明白徐洪为什么说对方有些不凡了,因为虽然年老,但那种经历杀场的气质却不曾磨灭。

“你找我?”

蓼冲看向走进来的许一,起身行礼道:“见过许一先生。”

许一听他清楚的叫出了他的真名,眼神动了动,然后问道:“渌阳府那三十名先天境武者,哪个是你们的人?”

他这次出来参加科考,知道的只局限在孙仁和陈氏爷孙等少数的人,现在吕照虽有怀疑,但还没确定,那么,蓼冲能知道他是谁,只能是通过孙仁或者戴娆那边。

蓼冲原本看他还透着审视,听他问出这句话,马上就正视起来,然后没有任何隐瞒,直接亮明了身份的道:“先山果然非同一般。在下太平王麾下镇军将军蓼冲,见过先生。”

许一顿时了然的道:“原来太平镇的事是你们搞出来的啊。”

蓼冲看到许一平静的模样,愈发不敢轻视,但他这次来虽是按陈瑛的吩咐寻求合作的,但本心更想收服,于是只谨慎的回答了一个“是。”。

许一又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发现裤腿上明显带着草汁的痕迹,但身上的气味又带着红谷府的气息,就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蓼冲终于可以按来时设想的思路回话了:“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老夫寅初就在门口等着了。”

许一算了下时间,对方凌晨三点就来了,说明在这之前就查到了他是谁,并从城外赶过来了。

这样做看起来很像是临时做出的决定,考虑到昨天孙仁的传信,难道是昨天才知道他的?

刚才他说渌阳府那三十名先天武者时他没有否认,那么,那三十名先天武者中,是谁发现的?

借着刚才说话的功夫,他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三十个人,忽然记起来孙仁跟他说过,戴娆让寡妇瑛传信的事,于是就问道:“是寡妇瑛吗?”

蓼冲即便曾经经历过无数战场厮杀,此时也不由动容,同时,他也知道,许一既然问出来了,对他们这样的人否认是没意义的。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许一的立场,他也不好直接承认,但他却再次调整态度,真诚的道:“许先生大才,蓼某这次前来,是奉我们主上之命,上门想求先生指点,和先生合作的。”

许一在他说明身份的时候就想到了,但一开始想的是拉或者逼他入伙的,如果蓼冲没有说谎的话,那个寡妇瑛对他的态度倒是比预想的要好。

对此,他并不抵触,然后心中一动,问道:“合作,自然是可以的,但你们有固定的地盘吗?”

如果有固定的地盘,且地盘足够大的话,他倒也不用再继续参加科考了——如果没有渌阳王府犯蠢,不被吕照发现,以前的计划是可以进行的,现在的话,再走下去的意义就不大了。

听到这句话,蓼冲沉吟了一番,道:“许先生,此事我需要向主上请示后再给您答复。”

许一心脏用力的跳动了一下,蓼冲的话无疑是说有了,而只要有,对方同意的可能就非常大的——交给他管理,他们又不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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