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舒桐立刻排除这种想法,前世苏左相陷害大伯和爹爹的罪名是舞弊,她只是今日没去茶诗会,其他什么都没做,难不成这还能改变罪名?

况且暗藏……对了,她屋里的那位玄谷弟子!

可玄谷弟子怎么会是内贼?搞错了吧。

难道……难道他是假扮的?

这个想法一出,舒桐顿时毛骨悚然,背脊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但当务之急,是先拖住刑部,不让他们进府。

于是舒桐稳了稳心神,赶紧吩咐道:“你先去回复,我随后就到。”

小厮道了一声“是”就离开了,看着小厮离开玉蝶院后,舒桐推门,便见林夜镇定地站在门口。

见他气定闲神,心中的紧张感像是被抚平了似的,舒桐有些松懈下来:“你都听到了?我这儿只藏了你一个人,你不慌吗?”

林夜道:“清者自清,在下并非内贼,又何来‘慌’字一说?”

舒桐微怔,眼前的男人温润嗓音溢出,声音柔和,犹如山涧的溪流,丝丝清凉,原本觉得他是假扮的想法他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舒桐心中没由来地升出对他的信任,心中计较了一番,她眉间微扬:“我再帮你一次,你得记得你欠我个人情,不对,不是一个,是两个。”说着,还用纤纤玉指在林夜面前比划一下。

林夜悠然一笑,扬起唇瓣,“好,多谢姑娘,姑娘若信的过在下,便按照在下说的做。”

顿了片刻,林夜讲出自己的策略。

世人都道玄谷弟子豪迈不羁,尤其是戴着那张玄谷特有的面具时犹如一匹奔腾的骏马,驰骋江湖,侠气之至。

可眼前的男人,尽管戴着面具,骨子里却透出温润如玉,让舒桐想起了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翩翩君子,在此时临危不乱,却镇定自若,不论是他的一个动作还是他的一句话,都能抚平舒桐慌张的心。

所有事项讲完,舒桐点头如捣蒜,随后想起什么又问:“等一下,那你呢?你怎么办?”

林夜道:“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心我,你……万事小心。”

话落,远处已传来杂乱喧闹之声,来不及磨叽,林夜出门离开。

而舒桐来到茶桌,迅速将所有东西收到药箱里,包括那条染上血的布巾,然后放回梳妆台旁。

至于这盆血水,趁那些搜查的人还没到她的院子里来,她出门把水倒入旁边的种着白玉兰树的泥土里,正好把林夜坐在那的痕迹全浇没了。

干完这一切,舒桐顺带检查了下这一路,万幸没有血迹。

此时,嘈杂之声越来越近,舒桐脱下自己的外袄,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从屏风后拿了件软毛织锦披风披上,装作自己刚醒的样子。

最后缓步走出房间,一开门冷风便灌入脖子,舒桐忍不住咳了几声,果真不穿外袄如此的冷。

舒桐便见几个身着公差官服的侍卫走了进来,当头一人道:“我们奉陛下之令,搜查舒王府,还请舒四姑娘配合。”

舒桐到底曾是一国之母,此刻一改柔弱之色,背脊一挺,“你们可有谕旨和令牌?”

那领头之人转身往来处看去,“圣上的旨意在我们大人手中。”

舒桐向他们来处看去,很快,一人手执明黄谕旨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这应该就是刑部左侍郎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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