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一场离奇纵火案烧死了刘氏一家,也是半年前穆远笙进了刺史府,从此还算和睦的刺史一家人彻底离心。

池暝听完影卫的汇报怒从心来,在自己治理的国土中出现了草芥人命,枉顾律例的贪官污吏,任哪个帝王脸色都不会好看,尤其像池暝这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强悍帝王,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去把这些害群之马通通斩首示众。

池暝握住桌角的手指骨节泛白,似乎要再用点力桌角都能被他生生掰下来。

跪着的两名影卫感到了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不自觉的将身子跪的更矮了些。

“主人息怒。”

逸影适时开口,池暝回了神这才没有失态的真将桌角给掰下来。

也就在此时有影卫抱来了一个男孩,逸影一看正是那天遇到的坐着轮椅的小武,小武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木匣。

抱着小武的影卫单膝着地汇报:“回禀主人,属下在刺史府的地窖里发现了这个孩子,正是首领命属下寻的小武。”

小武此时显的有些狼狈,他先是看了看逸影,后又看到座在上首的池暝,聪明的孩子立马判断出这个屋里身份最高的该是面前这位才是。

“您是京城来的大官吗!”

与见到逸影时说了同样的话,只是这次小武更显激动,他匆匆从影卫的怀里爬出来,径直往池暝的脚下爬去。

池暝自是晓了这孩子的身份,忙让影卫将小武安置在了椅子里。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哥吧,我哥他不是坏人!”

小武急的快要哭出了声,紧紧抱住木匣像是在寻求安慰。

池暝轻声安慰小武:“别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帮你。”

小武看了逸影一眼说:“那天我试图将事情告诉这位大人,不想被哥哥发现将我关进了地窖里。”

这时抱来小武的影卫道:“属下听到动静才知道刺史府里还有一处隐秘地窖。”

“我拼命将东西砸向地窖的出口制造出动静,才被发现带了出来。哥哥对我很好,就算把我关进地窖里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求大人不要责怪哥哥。”

“夹在折子的纸条是你放的?”

“是,虽然我很少出门但刺史府并不限制我的自由,我听到刺史大人的折子是要送到京城陛下面前的,所以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将纸条夹在了刺史大人的折子里,希望陛下看到能帮帮我哥。”

“你很聪明,”池暝注意到了小武怀里的木匣:“你抱着的是什么?”

“是哥哥给我的,我哥说要是我出去就把这个交给陛下。”

“能给我看看吗?”

小武点头:“嗯。”

逸影接过了小武递来的木匣递给主人,木匣上了锁,小武从脖子上又取下了钥匙递送过去。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叠纸,确切的说应该是穆远笙所做的文章和周刺史这些年受贿贪赃的罪证,最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信封上书着「遗书」二字。

池暝拆开信封,只粗略看过便立马脸色大变,信里穆远笙交代了所有罪名,包括他勾引丫鬟巧儿为他动情,又趁机教唆巧儿给李氏下毒,砒/霜也是穆远笙给巧儿的。

让池暝震惊的是最后一件事,杀周钟林,穆远笙在这时候连遗书都准备好了,说明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心要与周钟林同归于尽。

池暝暗叫糟糕,连忙一刻不停让影卫查周钟林今天的行程,心里同时暗自祈祷着能来得及。

*

悬崖边上周钟林被一根绳子绑住双手悬挂在悬崖下,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一棵树干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周钟林吓的哇哇大叫不停求饶,坐在崖上的穆远笙拿着一壶酒猛往嘴里灌了一口,对周钟林的叫喊视而不闻。

穆远笙以前从未饮过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的喜欢上了喝酒,他还记得第一次喝酒时被烈酒呛的咳出了眼泪,再后来烈酒不能呛他了亦不能醉他了,本想借酒消愁再也不能了。

风吹的很轻,吹动了穆远笙的发丝和衣角,崖下的周钟林始终在撕心裂肺的叫喊,穆远笙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酒壶照着周钟林的头顶扔了下去。

“闭嘴!”

酒壶砸中了周钟林的脑袋,复又落下崖底不听其声。

“你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周钟林你就是个畜生!”

穆远笙失控冲崖下咆哮,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状若癫狂。

“我本是想把你带到我父母坟前谢罪的,可惜你不配!这样只会弄脏他们的轮回路,你这种人渣何该被摔的粉身碎骨,被野兽分食!”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自找的,你这种人活着也是败类,我这就送你上路!”

穆远笙起身,单薄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他走到绑着绳子的大树前,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去割断绳索。

“穆远笙,住手!”

两匹马儿疾驰而来,池暝和逸影在离穆远笙不远的地方翻身下马。

池暝那浑厚的一声成功让穆远笙的手顿了一下,看到来人穆远笙轻笑出了声:“陛下还是找来了啊。”

池暝皱眉:“你可有想过小武,你若死了他该怎么办?”

穆远笙眼神略为挣扎了一下,就在这时影卫抱着小武赶来,停在了池暝身旁的位置。

“哥!”小武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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