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欢个子最是娇小,引着便直接站在首排首列首位。卫予动又低声叮嘱了两句,便回他那旁去。
监院前中,高台之下,学子们闻钟井然列站着,青白儒服衣袂飘飘,雅礼堂正。
监丞郁大人,手执贴金色卷宗物,站于其上。
望着底下的学子们,声沉徐缓道,“今,召各位学子于此,是为国子监已悬空二月之久的主祭酒大人之位。”
“圣上体恤关怀吾等学业之事,国子监向崇博学之,慎思之,笃行之。几经筛考核审......”
不知原来今日也是新祭酒来的日子,怪不得。
国子监主祭酒大人因年迈告朝还乡后,便余台上列站着的副祭酒,司业,监丞,及各位博士,此事卫欢还是知道的。
各位大人也皆身着儒服,身正端严。身后,围摆着一扇六曲连环画屏。
眼前,画上山水,疏阔浓影饱蘸着黛墨色。山巅为雾,山林为岚。她确定她从未见过,却极眼熟。
书生,山水为诗。
卫欢恍然忆起,她前世几经辗转,独一想还却还不了的那份恩情。
“阿泾.....”卫欢喃喃道。
那一年她刚十三岁,因那人之恩,她也有着一段就学的日子。
他予她自由,爱教她读书绘丹青。她自幼在繁华之地待了那么几年,又历过这许多磨难。但那人却心思单纯,给了她全部的信任。
他们去过许多灾祸横行的地方,一同攀爬着险崖为求一药;一同与灾祸里贪赃枉法的官员冒死斡旋;一起哭着为旱灾割血,为瘟疫试药而亡的人敛尸。
见过桃花盛开的春,孤雁南飞的秋。行过北方的雪,蹚过清亮的月。
他,皎皎君子,朗朗其心。
只是,想还恩于他,却不知他在何处。
“察其,德爱礼智,才兼学雅,学比山成,可为人师。故,封请为国子监祭酒,掌儒学训导之政,总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学。”
“请,祭酒。”
监丞郁大人终高声朗完,监院上的学子们,却很多已是知道其人是谁,未抱着好奇,但却抱着兴味,盯着那人。
那人俊逸卓绝,晨光下眉目的冷峭被打碎了。一身儒袍,更为其俊添雅。但却不苟言笑,光是站着便有一种不敢让人轻慢的威仪。
监生们正盯着他缓缓走向高台。
谁知,他抬头一望,脚下却又一停,改变了走向,径直朝着监生们行去。
监生们本就肃立着未做声,见状,众人心里讶异却更是不敢言语。
台上各位大人更是皱眉看着。
待见到,小监生队中第一排站着的那个小姑娘,鼻尖红红。
不知怎的,望着那画屏,无声哭得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眼泪都将青领打湿得变成了墨青色。
他走至小姑娘面前,觉得好生心疼,小姑娘却还在怔愣恍惚中。
待到他轻叹了一口气,小姑娘才一个晃神。望着眼前之人,脑袋嗡地一下,“大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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