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传入扶玉耳朵,她一听便认出下令者是琴刀,琴刀的背后自然是萧邺。

封城是件大事,若是没有前提贴告示通知百姓,突然封锁路线,禁止百姓自由出入扬州城,这定然会引起老百姓极大地不满,扶玉想不清楚萧邺背后的目的。

当然,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她现在该关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陈克带出城。

拿着平阳侯府的令牌,琴刀先是马不停蹄地去了趟扬州都督府,传令都督点兵入民宅搜人,而后又去太守公衙取了守城令牌,下令封城。

一路上,琴刀不敢有一刻停歇,直奔城门而来,他远远看见城门口的官兵正一个个查看行人的路引。

在两排长长的行人队伍中,一辆简朴不出风头的马车横在中间,马夫执着缰绳,正要出城。

见此,琴刀举起右手,向高处扬了扬手上的守城令牌,大声道:“传陈太守令,封城——”

“封城——”

看到令牌后,守城将士拉出栅栏,并且围成一道人墙堵住出城的大门。

等着排队出城的老百姓被这道声音引得回头观望琴刀,看见官差端着阻扰人出城的姿态后,这些人一个个生怕出不了城,马上和查路引的官差对抗起来,场面一下子混乱。

马车上的扶玉将城门口发生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一片混乱。

一旦封城,她再也没有机会出城了,这是唯一一次出城的机会,但若是出了城,又将如何从陈克手下逃脱。

凡此种种的忧虑,让扶玉耷拉下了面孔。

扶玉柔嫩的小脸蛋一会青一会白,陈克还以为扶玉是被外面混乱的场面吓唬到。

陈克拍着胸腹,满口油嘴滑舌,“今日守城的是本公子的表哥,要出城那还不简单,我跟表哥说一声就可以出城,扶玉美人无需挂虑。”

说完这句话后,陈克又道:“我这就下去跟表哥说一声,扶玉美人莫急,出了城后,我们便双宿双飞、恩恩爱爱一辈子。”

扶玉看都没看陈克一眼,在怡红楼呆了多年,陈克这号名字她听得不少。

怡红楼中,被陈克赎身,之后又被抛下丧命的姑娘不知几何,此人根本就是个好色之徒,此番之所以冒险将自己从萧邺身边偷走,不过是因为一直没有得手,心里痒痒罢了。

城门口,陈克千般给表兄好处,对方才松口答应放他出城,他正志得意满打算在扶玉面前吹嘘一番自己的能耐,就被人喊住。

“陈公子,已经下了封城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了,你还是原路返回吧。”

骑着骏马的琴刀面目严肃,冷声命令陈克遣返。

陈克心中顿时一股恼意上头,心道琴刀只是一个侍卫,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但想着琴刀是萧邺的人,得罪不得,只好作罢。

陈克道:“琴刀公子,城外的庄子里早上出了点事情,拖延不得,我作为掌事的主人要去看一看,这才要出城。”

“不行。”

“你通融通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陈克谄媚道。

琴刀拒绝了陈克的银票,他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陈公子请回吧。”

众目睽睽之下,陈克失了面子,他气得踢了骏马一脚。

踢完后,陈克心里舒坦多了,转身便要回马车上。

但那马哪里肯吃哑巴亏,扬天长鸣一声后,这马往陈克后背用力踢了一脚才罢休。

陈克突然后背一痛,他身上的肉虽然多,但在重力撞击之下依然感觉脊背都要碎掉,他腿一软,人往前一栽,摔相十分难堪。

“陈公子,看来你是出不了城了,还是回去好好休养吧。”

琴刀将陈克的惨相收在眼底,一丝同情都没有表露出来,言辞冷酷。

太守府的马夫看到自家公子的惨状,连忙从车子上下来,陈克被马夫扶着,一双腿软地几乎站不住脚。

这也算恶人自有恶人报,陈克自讨苦吃,发作不得,灰溜溜踩着脚蹬正要上马车,他远远看见萧邺驾马而来。

陈克突然害怕起来,有个猜测浮上心头,那便是今日封城之事是为了扶玉。

如此一想,陈克心慌不已,趔趄着的肥壮身子,脚步不稳,从凳子上又摔了下去,圆润的身材使得陈克在地面上滚动起来。

这一滚就滚倒了萧邺的面前,骏马再前行三两步就要踩踏在陈克身上,电光火石之间,萧邺神色一凛,迅速拉住马缰绳,马儿向后退了几步,制住了要踩人的骏马。

这会萧邺已让座下骏马恢复安定,琴刀从马上下来,他走到萧邺面前,“世子,我已将入户搜查的命令传达下去了。”

萧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表示已知晓。

封城和入户搜查,这完完全全是为了找人才会做出的行动,陈克心里慌得要死,现在将扶玉送回去也不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将扶玉送出城。

重重摔了两次后,陈克行动不便,他趴在地上,本就丑陋的容貌变得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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