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门扉相撞发出一丝沉闷的声响,在外头的琴刀不为所动,依旧手抱利剑,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外。

有几个来往端茶送水的小厮婢女很不对劲,他方才已经感知到,这会便更需要注意了。

门内,萧邺一步步靠近扶玉,很快距离近得两人几乎脸贴脸,扶玉眼神躲闪,她侧身,扭头避过了萧邺虎视眈眈的目光。

扶玉心头慌乱,她根本不敢再看向萧邺,手忙脚乱之下,也根本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但萧邺听得清楚。

这个女人说:“大人,我虽然因为孤单寂寞,偷藏了女人的香水,但我没有特殊癖好,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啊!”

一听完,萧邺忍不住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发自内心的笑。

这来自内心深处的开怀大笑让扶玉痴痴看向了萧邺,她看着这个男人一寸寸靠近自己,男人先是用鼻尖探了探她柔嫩的脖颈,最后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扶玉,原来你喜欢女人啊,那敢情以前让你和我做那档子事,真是为难你了。”

萧邺难得说话如此温柔,但句句似毒药。

扶玉被催命般的言语毒到了,靠在门扉上的身子一点点滑落下去,但又被萧邺强硬地拉了上去,她浑身无力,萧邺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勾住了扶玉的腰,扶玉被迫紧紧贴着男人的身子。

萧邺掂起扶玉的下巴 ,对上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眸,邪魅的笑容从嘴角划起,“扶玉,好久不见。”

扶玉的心紧紧揪在了一处,褶皱不堪,只剩下一片混乱。

男人虽然还没有正式发怒,但扶玉却感受到了那股熊熊烈火,她快被这燎原的火候烧的片甲不留,尸骨无存。

萧邺的言语很明确,扶玉回想了一番,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知道了身份,欲哭无泪之时,扶玉不敢再矢口否认。

一想到自己恢复自由身的梦想破碎,并且很快便要被扔进海里喂饥不择食的鱼儿,扶玉便心头发颤,泪腺忍住发作了起来。

扶玉忍住马上便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道:“世……世子。”

虽然面前的女人还是一副男人模样打扮,但萧邺却莫名从这张脸上看出了楚楚可怜的味道,他冷笑道:“终于承认了。”

不待扶玉回答,萧邺强硬拉着扶玉坐回了塌上。

扶玉被萧邺按在塌上,一点也不能动弹,萧邺的手劲很大,疼得扶玉终于流出一直再忍的泪水。

萧邺才不管扶玉是要哭还是怎样,他现在只想洗去扶玉脸上黑乎乎的一大片胭脂水粉,他朝门外喊了一声,琴刀便进来了。

萧邺吩咐琴刀,“打两盆干净的水进来,要快点。”

这莫名其妙的吩咐让琴刀呆愣了片刻,他惊恐地看向塌上的两个男人,但良好的训练素质让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琴刀出去后,精致宽阔的舱房里只剩下萧邺和扶玉二人。

萧邺依旧扣住扶玉的手腕,但力道已经小了许多,他看向扶玉,赞许道:“你有点本事,居然可以在没有卖身契换取良家籍和通行令的情况下,走出了扬州城,我真是小看你了。”

“说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计划从本世子身边离开的,又是怎么做到的,我很好奇。”

萧邺说话时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扶玉僵硬着脸,身后浸出了一层冷汗,她眼泪汪汪地望向萧邺:“世子,我本意不想离开你身边的,当初之事,实在是一时难以说清。”

“哦,是吗?”萧邺眉头一挑,却是全然不愿相信的模样。

扶玉鼓足勇气,壮着胆贴上男人的唇瓣,萧邺没有躲,但也没有反应。

见男人一直沉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扶玉很快生出退缩之意,就在扶玉想退缩时,萧邺反倒是加深了这个吻,扶玉被他按在怀里,久久不能呼吸。

许久后,扶玉柔情万种地看向那道沉沉目光,噙着泪道:“我当时受弄月之邀去怡红楼取信物,却被弄月下了药昏迷过去。后来我才想明白,是弄月和陈克两人勾结,我是被陈克掳走的,并非自己走出扬州城的。”

“我担心因为被掳一事清白不保,更担心世子嫌弃,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去。后来在船上遇到世子之时,我的忧愁再次浮上心头,这才一直否认身份。世子,你要相信我。”

扶玉知道自己并没有取得萧邺的信任,她壮着胆贴向男人的胸膛,道:“和我同行的是陈克原在郊外宅子里的丫鬟,她可以做我被陈克掳走的证人,或者,世子可派人去扬州城查一查。”

言罢,扶玉静静等待萧邺发落,但还未及萧邺说些什么,成百把带着火星子的箭头从观看台和门窗处穿刺而来,数十把弓箭飞向了扶玉身前。

惊恐万分之时,扶玉眼睁睁看着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汉子跳到了观看台上,一个个凶神恶煞,正持刀要闯进舱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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