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如果你想回来看看也跟着一块。】

“他已经九岁了,难道还不能独居吗?何东你就一直惯着他。”

【那边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他不太喜欢吃辣的,有不少忌口,我一会让厨师写个纸条给你发过去,你记得注意一下。】

“你想要什么你就买好了,小孩子任性点没关系,我们家里都是放养的,但是那位同学把我儿子弄伤了,这么处理学校应该知道。”

一句一句的话被灌进耳朵里。

何文屿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对方把厨师写的单子发了过来,他保存了图片,关掉了手机。

他从小就没人管,他一直以为所有爸妈都是忙于工作,自己要努力独立。

第一次意识到爸妈不喜欢自己的时候是在自己生病住院,他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有每个月更换一次的保姆。

而隔壁病房的小孩总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团团围在床边欢声笑语。

他买什么家里都不会不同意,每个月自己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属于那个年纪用不完的钱。

侯温枝是个大学教授,何东是公司董事,两人一个比一个忙碌也一个比一个有钱。

他不停的生病,不停的住院,很晚上学,学习也不好。

尽管这样他觉得自己是满足的。

一直到上学,他发现这种只是假象。

所以他只能从自己的优越感上取得快乐。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高中遇到许渡禾才得以停止。

何文屿隐藏自己所有的坏习惯,期待这个新友谊的到来。

果然,新同学以为我乖巧可爱懂事,对我很好。

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错在我把友情变了质。

何文屿没有回复,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要解决一件事。

去树星灯。

-

“我跟何文屿初一的时候就是同桌,当时他……身子不怎么好,而且,就是家庭比较好,好像爸妈是学校的股东之一,每年给学校捐不少钱。

当时是初三开学第一天的体育课,我在班里看书就没去上课,听说高轩几个人找他去篮球场打篮球,结果高轩把篮球砸在了屿哥身上,还挺严重的,听人说流了不少血,就被送医院了。

之后就是那几个同学都被处分了,那一年就……所有人都没跟他玩了。

我后来听说高轩的处分要记档案里,南幽市中校的规定就是被记过之后没有奖学金,他当时初三考的不错,但是应该是这个原因,就没上学了,后来也就没消息了。”

朗洛绝望道:“对不起许哥……我当时也是孤立他的一份子,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他当时还小,不懂得孤立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他如果继续跟何文屿玩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顺便还会提醒自己跟他玩要小心自己上不了学。

他记得这件事没多久,何文屿就退学了。

他悄悄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他在家找了补习老师。

中考也偷偷打听了何文屿的学校,听说他是在最好的高校才放心。

朗洛说完才发现对面没了声音。

他的脸上挂上恐慌,自己的工作生涯不会就截止到今天了吧?

“许哥你在听吗?”

对面的嗓音沙哑,“我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

朗洛懵,什,什么意思?

许渡禾高中的时候听过一些只言片语,也都是何文屿主动说的。

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像只犯了错的小猫咪。

那天为什么还要给那人钱呢?

他查了高轩这几年的生活,母亲因为病情去世,他退了学之后整天浑浑噩噩,高中三年没上学干尽偷鸡摸狗的事情。

大概过了几年之后熬不住了,才找上当时已经离开南幽市的何文屿。

许渡禾想,凭何文屿的脾气,根本不可能给他钱。

愧疚,应该不是。

他在楼下并没有看到何文屿,问了旁边服务员才知道,他打着伞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度:【去哪了?】

山与:【买点东西。】

许渡禾皱紧眉。

站在门口等着人。

外面雾蒙蒙的,跟自己来的那一天天气很像,雨下的不是很大,刮的风却像在皮肤上划。

【为什么给他钱?】

他所知道的,何文屿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利润,也就五万出头,除却这些,他自己剩余没多少。

本在南幽市过完了大手大脚的日子,而高轩跟他交易,也是来这里没多久发生的。

相当于他一直忍着自己长久的习惯来适应这里。

【你想知道吗?】

何文屿站在树星灯的门口,里面坐着的女孩正在前台做奶茶,奶茶蛋糕的香气灌满了鼻息。

十几串星星灯在门帘处熠熠发光。

他看到对方回复了一个“嗯”字。

何文屿一边回复,一边把兜里已经捏到发皱的糖纸拿了出来。

“你还记得前几天有位先生在这里买了蛋糕吗?草莓牛奶口味的,样式是个小帆船,听说你送给他一盒糖果?”

女孩瞬间想了起来:“对呀,是我送的,我的糖果好久没送出去了,都快要到保质期了。”

“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我享受这种痛苦,折磨精神的生活会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会减轻我心里想要得到喜欢的人回应的欲望。】

“啊。”女孩说道:“他说,喜欢的人不开心,他想要送点甜食给对方。哦对,喜欢的人是个男孩子哦,这对我来说很特殊。”

何文屿漆黑的眼眸呆滞住了。

仿佛外面的雨声盖过了女孩发声音,使得自己耳朵失了聪。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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