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应声,苏怜月便笑眯了眼,请霍长君进去,还叫人泡了最好的茶,拿来了最新鲜的糕点。

房间里,安静如泉水,只有一个琴师拨弄着琴弦流出悠扬的琴声,身边的侍女都退下了,是苏怜月要求的,道是这样才有意境。

霍长君觉得不对劲,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她想自己会武功,苏怜月一个弱女子还怀着孕,一旦动起手来必然是她吃亏,她怎么也不会胡来吧?

两个人相坐品茶,微笑不语。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霍长君有些坐立难安。

她坐在那儿吃了一块糕点,喝了一杯茶,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这个面子也给了,应该可以离去了,便道:“茶也尝了,今日天色已晚,本宫便先回去了。”

谁知苏怜月品着茶,坐在原地,并未应声。

霍长君心底略带不安,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直接起身,道:“本宫回去了。”

她便要离开,眼看就要打开房门了,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绵软却让人汗毛倒立的声音。

苏怜月道:“皇后娘娘就不好奇为何你十年来都未能有孕吗?”

霍长君猛地转身,眼眸死死地盯着苏怜月,她终究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你想说什么?”她严肃道。

苏怜月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扶着肚子耀武扬威地走到霍长君面前,“还以为要多少日皇后娘娘才能入我延禧宫呢,臣妾和臣妾的孩儿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霍长君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后退一步,尽力拉开自己与苏怜月的距离,防备着她要干什么蠢事。

苏怜月也不再逼近她,只是伸出手突然摸在了霍长君的腹部,吓得她一巴掌就把苏怜月的手拍开了,见自己的手被拍红了,苏怜月也不恼,只是笑道:“娘娘也很想要一个孩子吧?”

霍长君冷道:“不关你的事。你要说便快说,若是再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便不客气了。”

闻言,苏怜月捂嘴轻笑,亮丽的眼眸望着霍长君,笑道:“那日在长春宫,婉贵嫔的话娘娘就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吗?”

霍长君眉心皱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是没放在心上呢?还是查不到呢?”苏怜月歪着脑袋轻笑,“是查不到吧……毕竟臣妾也是动用了烛龙令才查到的。”

见她越说越邪乎,霍长君心下越发不安,“我要走了。”她打开门就要离开,却被苏怜月拉住手腕,“娘娘是害怕吧?害怕真相是你想象的那样?害怕真相是你无法接受的?害怕你的臆测全都成真?”

霍长君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想离开这里,“不关你的事。”声音不觉得的带上了些许颤抖,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霍长君用了些劲便要掰开苏怜月的手,却听她道:“听闻娘娘睡的床榻是上好的沉香木。”

“寸土寸金的东西啊,常年有异香,经久不衰。”她的声音颇为感慨,“全天下仅此一张,是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盛宠。”

霍长君颤声道:“你胡说!”

她对她又怕又恨,甩开苏怜月的手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响,然后便是琴师的惊呼声。

“血!”

“血!”

“来人啊!救命啊!”

她一回头便看见苏怜月躺在血泊里,身后茶具茶杯倒了一地,地上渐渐浸满了红色。

无数的宫人从霍长君身边跑过,她被撞得差点跌倒在地,所有人都直冲那一滩红色的血液。

“不是我……”

她想辩解,可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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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她要养面首

我陪着他从废太子走到了九五之尊,他回头灭我母族,杀我父亲,夺戚家兵权。

我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父亲一命,而他赐了我一碗绝子汤。

我想用一条白绫结束这苟延残喘的屈辱生活,他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

从此长春宫永远有人盯守,长灯不眠。

而我求死不能。

群臣要他废后,我求之不得。

可他却突然说我伴他十年犹如故剑,糟糠之妻不能弃,我便知道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长春宫里我养三千面首,朝臣弹劾,他却说:“她欢喜便好。”

明灯不灭,帷帐轻动,他跪在我床前,声音嘶哑。

“今夜到我了吗?”

“呵,滚。”

温洛初看着戚常念熟睡的面容,他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疤痕,却从未显露人前。

右手手腕有一道,是那年废太子府里没有吃食,她去树上摘野果子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戳伤所致。

胸口那一道,是那年他重返太子之位,有刺客刺杀时她替他挡下的刀。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他以为他对戚常念永远只会有利用,却不想这偌大的皇宫再繁华再热闹也比不上戚常念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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