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以来,继国缘一的咒力都是弱小又可怜的。因为继国缘一的情感波动太少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呆的样子。

微笑的时候虽然很温柔,其实又少了一份人味,哭泣的时候看似痛苦,但是总有些空洞。

上帝给他开了门,却关上了他所有的窗户。

继国缘一他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些东西,同样也少了些更重要的东西。

他和人类隔着一条河流。

只要他在岸东头,就永远也无法理解西头人类的喜怒哀乐,也无法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

直到有人把他拉下了水,打醒他,告诉他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

封印内、外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八岐大蛇】里面是漆黑的世界,是暗无天日的深渊,是负面情绪滋养的圣地,他能够看到每一个灵魂的哀嚎、听见每个灵魂的悲鸣。

他的老师真的如同他所承诺的那样,背负了所有的罪孽,带着无数光明的灵魂回到了人世间。

他还给我一个哥哥,解救了被束缚的妈妈,带回了所有队员的家人,甚至给了生死相隔的众人一次见面说话的机会。

老师拯救了所有人,可是谁又去救老师呢?

人永远不能代替他人做出决定,正如我曾经犯的错误。我付出的代价,是兄长无法接受的东西。

正是老师让我知道了这一点,

我讨厌过去的自己,可是比起我自己,

我更讨厌你,极京遥!!!

那种代价凭什么让老师去承受??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继国缘一捏紧了手中的剑。

一想到老师所受到的伤害,继国缘一又悲伤又愤怒。

他第一次散发出了具有杀伤性质的咒力,他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滋生,一开始如同涓涓细流、潺潺地流淌。在略过间隙水流被抛飞碎裂时发出了沉重的嘶鸣,落下后挣扎着又重新汇聚在一起,咒力隐隐泛红,竟咆哮着发出了呐喊。一道一道地涌出了体外。

岩胜诧异地看了一眼继国缘一,缘一不偏不斜与之对视,两人随即沉默的点头。他们面沉如水,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了极京遥的体内。

于是这个女人就这样简单的死了。

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替我杀了极京遥。

我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心头涌起阵阵失落。

因为我知道极京遥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真正的棋手还藏在幕后。

她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可悲人物,一个一生都活在欺骗里的女人。

安努的预言极有可能是半真半假,祂和故事中其他角色勾结也犹未可知。

而物部天狱,关于这个身体的‘父亲’,到底是怀有什么心思,目前也不清楚。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野史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记载。

物部天狱生前收集过无数双头4臂的连体婴儿,将他们都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让这些孩子互相厮杀。

最终存活下的婴儿,再把他活活饿死,最终用他的身体制造出一具‘肉身佛’,人为创造一个为其可控的鬼神。

没错,就是这样造出的一个【两面宿傩】。

假设预言是真的,假设物部天狱也确实是宿傩的父亲。

出生时求生的本能会让他破开母亲的肚子,三木的杀意,会激发他的咒力当场反击将三木格杀。

物部天狱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丢到那个阴暗狭隘的房间里,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黑暗中也没有时间观念,只有杀戮不停的杀戮。

杀到只有他一个人,然后就是饥饿、无比的饥饿,这将迫使这个孩子吃掉房间里仅有的同类的尸体。

仁德65年这个孩子是会死亡没错,但是天狱估算错了一件事,就是他长得太快了,【两面宿傩】出来后第一件事必然是杀掉物部天狱。

破腹而出是他的第一次出生,离开那件屋子是他第二次‘出生’。他将完成预言里的杀父弑母。

他性格扭曲,因为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

他专吃人肉,因为他就是吃这些长大的,

他残暴不仁,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人类就是这样的东西。

经过这样培养出来的怪物,也不难想象未来的道路会如何了。

物部天狱最终的确是创造出了一个【两面宿傩】,只不过自己也已经死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究竟是怎么样,只要找到他就好了。

是的,只要找到他就好了.....

我摇摇晃晃往前走,此刻我就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真的是又累又丧,恨不得一觉长眠不醒。

我好像一条狗啊,就是那种没了家、浑身伤口到处流浪的掉毛狗。

我眼睛扫过神态各异的队员,笑了,你们也像狗。

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地支付着代价,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自愿的还是强制的。

“老师,您没事吧?”继国缘一跑过来抱住我

“老师,带上我!”岩胜大力地揪住我的衣袖

“是啊,宿傩先生脸色好差,不要紧吧?”义智担忧的问

“无论怎样,我们陪你一起。”良逸道

我很感动,有心想扯出一个微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心口的白点光芒大涨,一下又把我的负面情绪吸收了个干净。

这个白点‘微精灵’能感知到我的情绪,我也能感受到到它的情绪,她竟然在心疼我。

谢谢,我摸摸胸口,内心升起些许复杂。

可惜没用的,我又不是失忆了,伤心这种事情没有适当的发泄以及时间的冲刷,哪有那么容易消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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