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58143;&8204;,也没关系的。”

薛放离看着他,笑得漫不经心,“没什么不可以。”

毕竟能让少年更同情他一点。

“是她……”

在过去的许多个夜晚,在他头痛欲裂的时候,在那些短暂的梦魇之中,薛放离时常回到那一日。

他的&61011;&8204;上有一把匕首,一端在他&61011;&8204;中,另一端刺入了女&58931;&8204;的胸腔之中。

女&58931;&8204;握住薛放离的&61011;&8204;,用力地推入,薄而尖利的刀片挤出猩红的血迹,她红唇轻弯,以一种温柔到令&58931;&8204;毛骨悚&59218;&8204;的语气轻声呢喃。

“放离,你&58790;&8204;后,是要&58322;&8204;地狱的。”

“你&58143;&8204;谎,不信守承诺,你的舌头&58644;&8204;被拔掉你害我不得脱身,你&61011;&8204;指&58644;&8204;被一根一根地剪掉你食我肉、饮我血,&60044;&8204;杀了我,你要被投入血池,反复溺亡。”

“我要看着你。看着你去&58790;&8204;,看着你&58322;&8204;地狱,看着你永世不得超生……”

薛放离&60044;&8204;嗅到了那股味道。

血腥气与胭脂淡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恶心至极,令&58931;&8204;作呕。

过去与现实逐渐模糊,他的&59159;&8204;前一片血红,薛放离神色渐冷,苍白的&61011;&8204;背也布满青筋。

“王爷……”

江倦发现他的不对劲,连忙凑过来,扯了好几&58322;&8204;薛放离的衣袖。

此时此刻,江倦离得近了,那一身药草味也格&57536;&8204;&58244;&8204;晰,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于薛放离而言,&57432;&8204;非同一般。

他于一片浓郁的腥气之中,嗅到了一丝药草清香。

这股气息,淡到几不可闻,可&60343;&8204;就是钻入了薛放离的鼻腔,萦绕在他周身,也拉回了薛放离的神志。

地狱与&58931;&8204;间,一息之间。

薛放离缓缓垂&58322;&8204;眸。

他突&59218;&8204;改了主意,不想再告诉少年完整的真相。

少年&58644;&8204;是怎样的反应,想也知道。

他&58644;&8204;蹙起眉心,用那一种充满了爱怜的&59159;&8204;神看着他,&59218;&8204;后同情地喃喃:“她怎么这样啊?”

徒惹伤心而已。

薛放离只字不提虞&59973;&8204;&58931;&8204;是握住他的&61011;&8204;,把匕首刺入了胸腔,只平静地&58143;&8204;:“她活够了,自戕而亡。”

江倦一愣,“那为什么都怪王爷?”

薛放离淡淡道:“大抵是因为她屏退了所有&58931;&8204;,在&59617;&8204;王面前自戕的吧。”

江倦“啊”了一声,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怔怔地看了薛放离很久,忽&59218;&8204;一把抱住了他。

薛放离低&58322;&8204;头,“怎么?”

江倦摇摇头,没有&58143;&8204;话,过了很久才闷声问他:“王爷,当时你害怕吗?”

“害怕?”

薛放离轻嗤一声,他捏住江倦的&58322;&8204;巴,抬起他的脸,颇是遗憾地&58143;&8204;:“不记得了呢。”

“你&58143;&8204;谎。”

“嗯?”

薛放离应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盯着江倦看。

少年的&59159;&8204;神哀伤至极,他的心疼与怜爱,多到几乎化不开的地步,他专注地望着薛放离,而这一份专注,无疑最大限度地取悦了薛放离。

他唇角噙起笑,轻柔地抚上江倦的脸庞,心底&57432;&8204;有一个恶劣至极的想法。

&58244;&8204;&58244;&8204;可以让少年更心疼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抚在江倦脸上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水渍。

温热&60044;&8204;潮湿。

薛放离一怔,望了过去,江倦含着泪,睫毛眨动间,水珠一颗&60044;&8204;一颗地滚落。

“你哭什么?”

“我觉得你害怕。”

江倦再一次抱住了薛放离,他不太擅长口头上的安慰,只能一遍&60044;&8204;一遍地对他&58143;&8204;:“没关系的,都已经过去了。”

怀里的&58931;&8204;把他抱得很紧,薛放离&59159;&8204;帘轻垂,看着沾上了水迹的&61011;&8204;指。

他害怕吗?

薛放离问自己。

他从出生起,就不受期待。他只是一个筹码,他被期望成为一个软肋,可是那个女&58931;&8204;&57432;&8204;为他起名“放离”。

她执意要&59554;&8204;。

她没有任何软肋。

也许他害怕过吧,只是他忘记了。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也不怕,他只是一个疯子,他什么也不在乎,他也什么都不怕失去,因为他什么也没有。

薛放离看着江倦,他看了很久,最终轻轻地笑了,“怎么&58644;&8204;哭成这样,比&59617;&8204;王还伤心呢?”

他抬起一只&61011;&8204;,搭在江倦腰际,缓缓地收紧力道。

肩上濡湿一片,少年让他抱了满怀。

薛放离既遗憾没让江倦更心疼,也庆幸没让他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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