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花厅里,竟然也用了几片玻璃,这种东西用上去,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都好了起来,映照的花厅里各色花草越发的繁茂出众一派的富贵气象。
上头榻前并着三张桌子,下头每人前面一张小几,海棠梅花各色样式的都有,几上每人都有几样菜式,老太太带着苏幼仪和鑫哥儿坐在上头,左手便是廖清雅,右边坐的叶永珍叶慧兰叶皓轩,王氏秦霜站在那里侍候。
叶永珍笑着站了起来:“我想着妹妹远道而来,又听说自小体弱,吃不得油腻的东西,恐对身子不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廖清雅就接了过去,笑盈盈的夸赞:“所以说大姑娘是个细心的,这都叫大姑娘知道了,我们姑娘是个细致的,一下子变了花样确实是吃不惯的,好在我们也早有准备。”
叶永珍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再一次低估了苏家的这两个女人。
果然,外头两个丫头提了食盒进来,上头有个大大的“樊”字,老太太正好也瞧见了,当时面色就不好。
魏紫接过来将饭菜一一摆在苏幼仪的面前。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起来,大家都不说话。
秦霜叶永珍前儿还说定不下樊楼的饭菜,苏家一个外来的人就把东西要了过来,还就送到了侯府。
秦霜装作惊讶道:“嫂子到是好能耐,竟然定了下来。”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
廖清雅笑而不语。
叶永珍死死的盯着,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不多言的苏幼仪,觉得格外的可恨又无力,从第一次开始谋算,苏家的人却临时晚来了一天,叫她憋闷又愤恨,到今日从进门开始,一件件一桩桩的,但凡她开了口要为难的,苏幼仪不开口不说话,却总能叫她尴尬的无地自容。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转头看向了廖清雅,冷淡的道:“听说嫂子出身商户?”
廖清雅身子一僵,她怕的就是这些豪门贵胄们对她的鄙夷和蔑视,到叫苏幼仪受了委屈。
苏幼仪原本乖巧而清澈的眼眸忽然就幽深冷酷了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捏着帕子呜呜咽咽的哭着道:“老太太太太珍姐姐和姐姐们不知道,我哥哥不争气,对不起我嫂子,当初哥哥出了事,廖家的人一定要叫嫂子改嫁,难为嫂子,为的鑫哥儿和我一心守着,天大的事情都为我们撑着,大家说,这样有情有义坚定不移的女子,这世上往哪里去找?到是叫我这读书识字的人自惭形秽,便是上头的太后都听说了我嫂子的事,还曾赞过一声,说是女子中的楷模!”
女子最重的是名节品行,像廖清雅这般的只有被人夸赞的,没有别人质疑的什么。
老太太搂着苏幼仪安慰,连声道:“连我也同他们姐妹几个说过,你这个嫂子是个难得的。”
苏幼仪却并不放过叶永珍,抬头看向了叶永珍:“姐姐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颇有才学的,若是也如同那些俗人一般,捏着别人的出身不放,到要叫我瞧不起姐姐了!”
叶永珍僵硬着半响不说话。
廖清雅的为人处世确实不容置喙,她若今日非要就着廖清雅的事情不放,真要传出去,外头人却要编排她了,她是要嫁进王府的人,却不能因此名声上受了损。
这个苏幼仪,刚刚看着还如一朵娇滴滴的花儿,这会子到成了一只狼,亮出了爪子一点也不让步。
宋佩蓉笑着开了口:“好妹妹,珍姐姐原是要赞嫂子几句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妹妹护短,到是把珍姐姐的话岔了过去。”
苏幼仪便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叶永珍道:“果真如此?”
说着停下来,看着叶永珍,到似是等着叶永珍将夸赞廖清雅的话说出来一样。
这样的事情清高如叶永珍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叶永珍气的涨红了脸,恨恨的瞪了一眼宋佩蓉。
宋佩蓉叶跟着红了脸,说不出的尴尬。
廖清雅瞧着苏幼仪这般维护她,心里又暖又软,又想着苏幼仪要在侯府居住,若是得罪的狠了,未免不好,便开口缓和了气氛:“姑娘们都是好的,原不必为我的事情如此。”
如此,事情才揭了过去,众人却也明白了苏幼仪的性子,若是说她自己,她未必生气,但若敢说廖清雅,她却定然不会叫那人好过了去,也并不是个好像与的。
众人一时吃了饭,又说笑了一会,老太太留廖清雅和鑫哥儿一起住下,廖清雅推了过去,交代苏幼仪千万自己注意,又将下头人都敲打了,拉着苏幼仪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若不高兴了就回来!”到底依依不舍的出门走了。
苏幼仪转身,不远处亭台楼阁树木花草都生的新芽,迎着春日的暖阳奋力向上生长,叫这腐朽的侯府中竟然也多了几分饽饽的生机。
这又是她人生的新篇章!
苏幼仪从二门处回来,众人都在,老太太正在榻上浅眠,苏幼仪过来,跪在那里给捶腿,老太太睁开眼,满目慈爱,看着她道:“你是个有福气的,有个疼你的嫂子。”
苏幼仪笑了笑:“我也觉得。”
老太太笑起来:“罢了,去安置了吧,晚上还过来我这里用饭。”
苏幼仪行了一礼,退了出来,同众人一起去,秦霜特意携着苏幼仪的手道:“走吧,我带你去瞧瞧你的屋子。”
老太太本就疼爱女孩儿家,更兼苏幼仪是个嘴乖有心的,又是姑妈的女儿,如此才小半日的时间,竟然就成了老太太的心头肉,何况刚刚那些情景,苏家竟然是有些底子的,并不是什么贫寒之家,如此,秦霜就越发的热情了。
苏幼仪抬眸瞧了一眼秦霜,这位二奶奶最是会见风使舵,当初她贫寒无依靠,也不过是叫文儿带着她回的屋子,这一次却换成了亲自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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