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一群人热热闹闹闯进了你的世界里,然后又一声不吭的消失,让你整个世界再度落寞孤寂。她不是不能容忍这份寂寞,可是如果没有享受过这份热闹还好,一旦拥有过了,就很难在一个人走下去。
那几天,阳禾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走在路上,总是下意识往一边看,然而当看到身边那团透明的冷空气时,她总是忍不住叹气。
她想不通,怎么就、突然、被原野他们抛弃了呢?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几日降了温的原因,在元旦晚会的前一天,阳禾病倒了。
她早晨一醒,就感觉头昏脑涨,整个人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每一脚,像是踩在棉花上。
司文欢难得在家吃早餐,听到阳禾从楼上下来发出的动静,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自己外孙女嘴唇苍白,两颊却红通通的。
“阳阳,你怎么了?”司文欢问阳禾。
“我...我...”阳禾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刚准备说没事,眼前一黑,整个人重心往前倾。
司文欢眼疾手快跑过来,用手把她抱住,当她的手触碰到阳禾身体时,炽热的温度从小孩皮肤传过来。
根本不用量,阳禾发烧了。
朦胧中,阳禾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司文欢焦急的一张脸,司文欢身上的气味传过来,钻进她的鼻孔里。
阳禾不由自主往她身上蹭了蹭,喊了一声,“外婆。”
此时司文欢已经抱着阳禾走到楼上,阳禾身体很轻,轻到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都能抱动。
听到这句称呼,司文欢怔了怔。
阳禾已经来这里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她确实有些变化,看起来像是开朗了一些,偶尔也会主动跟自己搭话,可是叫外婆是第一次。
司文欢低头看了一眼阳禾,只见小姑娘眼角含着眼泪,下一句话让人泪奔。
“外婆,你身上好香。”阳禾意识模糊不清,“有我妈妈的味道。”
司文欢不知道的是,窦桦从来没有抱过阳禾,她唯一闻过妈妈味道的,只有窦桦的衣服。远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窦桦唯一怀念家乡方式便是用跟家里一样的洗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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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禾醒来的时候,是当天下午一点。
相比较早晨头脑发懵的状态,现在她身体像是清除了一些毒素,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她刚睁开眼睛,门就被轻轻推开,阳禾听到动静往门口那边看,正好跟司文欢视线对上。
“醒了啊。”司文欢推门而入,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阳禾额头,摸完以后,她拿起旁边体温计甩了甩,让阳禾夹在腋下,“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阳禾点头,“嗯。”
“你吓死我了,发烧怎么也不跟外婆说呢。”司文欢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
“嗯?”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发烧了。”阳禾低着头,声音很小,一副等着训斥的模样。
司文欢看她样子实在心疼。这是以前生病被嫌弃过多少次,才会有这种模样。
“没关系的,不用道歉。”司文欢摸了摸阳禾小脸,语气温和起来,“生病也不是你的错。”
阳禾依旧像鸵鸟一样的低着头,没说话。
司文欢刚准备说什么,门被敲响,保姆探头说有人找阳禾。
司文欢:“谁找她?”
门敞开,原野从保姆身后走出来。
他还穿着校服,刘海被风吹得乱糟糟,大冬天,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汗。
他跟司文欢打招呼,“窦奶奶。”
三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了阳禾和原野。
“怎么发烧了?”原野在她床边坐下,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
“这几天降温。”见他人那一刻,阳禾鼻头有点酸。
“那你没加衣服?”
“没有。”
为什么不加?你不知道自己身体弱吗?
责备的话到嘴边,原野又硬生生吞下去。
小丫头脸色苍白,看起来既委屈又脆弱。
“怪我。”原野自责起来,“我这几天都在跟阮泽他们排练节目,没跟你一起回家,不然就会提醒你添加衣服了。”
听到他话里重点,“你这几天都在排练节目?”
“嗯。”
“你不是主持人吗?”
“元旦晚会空出来一个节目,我和阮泽他们准备唱一首歌。”
阳禾心里亮膛起来,“什么歌?”
“是...”歌名到了嘴边,原野反而停下来,问她:“你想听吗?”
“嗯。”阳禾点头。
原野起身,“那你等我一会。”
原野像风一样的来,又像风一样的离开。
阳禾躺在床上,只感觉自己这几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原来原野他们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抛弃她。
她没有被抛弃呀。
太好了。
就在阳禾还沉浸在喜悦里,原野又一次从外面走进来。
这次有些不一样,他背上多了一把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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