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阿文!你怎么了?”正好王夫子串门回来,看到了陈文,大惊失色,赶紧招呼儿子出来两人一起把陈文扶到屋里去。
过了一会儿,陈文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之所以晕倒,一是饿得,二是累得。他从早上就没吃饭,想着中午再吃呢。结果,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被轰出了家门。拍了半天门,拍不开,又跑到周家,又拍半天门,又拍不开。没办法又去得小吃街,没想到饭还是没吃上。结果,屋漏偏逢夜雨,又被大娘追着不得已又跑了大半里路,他平时一个文弱书生,本来身体就算不上多强健,这下精力又是严重透支,这才晕了过去。
“恩师!”看到王夫子,陈文可算见着亲人了,眼睛瞬间湿润了,声音还带着哽咽。
“你这是怎么了?”王夫子有点不解,按理说,这考中了状元,应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啊。
到家后,开个庆祝宴会,广邀亲朋,接受大家的祝福才是。怎么会这么狼狈地了现在他家门口?
而且看陈文身上这身衣服,还是粗麻的。要知道,自从和周月成婚后,陈文的衣服就一直挺精细的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陈文真的在外面另娶了,然后惹怒了周家?
最近这段时间,玉隆县人几乎就没有不谈论这件事的,大家都猜着陈文是做了负心的事,违背了誓言,才引才天雷的。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怕陈文被雷劈死在外面.现在看到陈文好好的,他也算松了一口气。
不管陈文是不是另娶,他都是陈文的启蒙恩师。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甚至,如果陈文真的另娶了,那么,陈文为了不落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名声会更加孝敬自己这个启蒙恩师才是。他这个恩师的身份也会因此更贵重。
毕竟,陈文只有“尊师重恩”的牌坊立起来,才可以堵一堵天下的悠悠之口。
还没等陈文张口,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地叫了。陈文脸色一红。
“我这就让你师娘给你煮些粥来。”王夫子善解人意地道。
“多谢夫子。”陈文有力无力地道。
看陈文恹恹地没精神,王夫子也就没有多问,直接去了厨房盯着熬粥了。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端了上来。可能是王夫子特地交待过,米熬得还挺稠。
可能是饿坏了,陈文整整喝了三大碗粥,总算填饱了肚子。
“恩师,弟子中了状元后,被吏部侍郎魏大人府上捉婿,本来我是不从的,只是,魏大人说,官场凶险,风急浪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填了坑。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一想,也不是没道理。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又如何照顾家人?不如好个靠山,将来也能让峰儿的身份提上一提。”
陈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只是,魏氏毕竟出自名门,总不好让她做妾的。不然,魏大人面上也不好看。因此,就想着,让周氏退一步。不过魏氏也说了,就是个名份的问题。她会对周氏像亲姐姐一般的。就是峰儿,也会视如已出的。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给他们更好的依靠吗?只是没想到,周家竟然误会了我。”
说完,陈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弟子考中状元不算,还攀上了吏部侍郎。王夫子也是一惊,不简单啊。
“周兄也是这么认为吗?”王夫子问道。周兄指的是周老爷,平时他和周老爷都是兄弟相称的。
陈文沉痛地点了点头。“娘子送了休书给我,还把我从家中赶了出来。”
“周兄糊涂啊!”王夫子不由扼腕叹息。“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就想不开呢?不说别个,要是和离了,阿峰的身份就要尴尬许多。本来他可是状元家的少爷的。”以后可能会是高官家的少爷。
可如果跟着和离的母亲,以后就是个商户之子罢了。看陈文是自个来的,很明显,阿峰周家是被扣下来了啊。
“以前觉得岳父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了。没想到………”居然眼光这么短浅啊。想到这里,陈文又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想我也是堂堂状元郎,陛下亲授七品翰林。没想到………”陈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阿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王夫子问道。
陈文现在已经是从六品翰林,做了官了。他只是一个对陈文有点恩情的启蒙老师。再说,家里以后还有仰仗陈文的地方,他自然是想维护好双方的关系,不愿意惹陈文不高兴,也就没不识趣地说什么总要一家人团聚之类的。
现在陈文嘴上说着对周氏和儿子不舍,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呢。
他先套一套话再说。
“恩师!你是知道我的。从来都是个知恩的。一直以来,周家助我良多。如今,我侥幸中了状元,蒙陛下天恩,授了七品翰林,虽然他们现在对我有些误会,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也不愿意放弃他们。”
陈文觉得,不过是一个名份的事,周家就是太计较了,浮于表面的一些虚名。不过,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周家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的。
“阿文果然重情重义!”王夫子感慨道。“既然这样,老夫就替你跑一趟,把你的苦心和一些难处都给周兄讲一讲,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
陈文不禁喜上眉梢,“多谢恩师。”、
“阿文,我看你,一直如同我的亲儿子一般,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王夫子捋了捋胡子,欣慰了点了点头。
“今天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就在我家住下。休息一晚再走如何?”王夫子也看出来了,陈文这是没地儿去了,善解人意地道。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陈文就在王夫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王夫子着人借了辆马车,拉着两人去了周家。
到了周家门口,门是关着的。两人拍门,不一会儿,门房刘伯从门缝探出脑袋来了。
一看是王夫子和陈文,当下脸就黑了。
两人就要推门往里走,被刘伯死死挡住,“哎哎哎,干吗?干吗?”
“我们要见周兄。”王夫子冷着脸道。一直以为,周老爷和他都是兄弟相称,客客气气的,他来周家,从来没用通报的,都是直接被迎进门,没想到今天周家的门房居然拦了他。
“等下,我去通报一声。”说完,刘伯飞快地把门关上了。
王夫子脸更黑了。
刘伯蹬蹬蹬地到正屋跟周老爷汇报,王夫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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