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手,也太不堪入目了。
燕翎手臂上的伤还没好,一番动作又不小心将伤口撕裂,她疼地呲牙咧嘴。
感受到殷池修还在出手,她惊呼一声:“王爷你做什么?”
连念珠察觉白日里自己说话有些重,便想来找燕翎道个歉。
只是她才靠近燕翎的屋子,听到了这声惊呼。
连念珠双眸瞬间睁大,震惊地看着面前一片黑暗房门紧闭的屋子,面颊浮上一层薄红,五指却渐渐攥紧,指甲刺入血肉也浑然不觉……
屋内的燕翎一边顾着手臂上的伤,一边躲避黑暗中的攻击,许是动作大加上失血,她渐渐有些晕眩。
一个不查,肩膀被人抓住,燕翎下意识往前挣扎。
只听‘呲啦’一声,衣领到小臂处的衣衫被人暴力撕毁!
燕翎:“……”淦!
殷池修:“……”
燕翎也没力气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笼着凌乱破碎的衣领,满脸木然:“王爷,你就说你想干啥吧,俺卖力不卖身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殷池修:“……”
燕翎逃跑的样子虽然不堪入目,但却十分滑头,殷池修本想抓住她,却不想用力过猛……
黑暗中,燕翎没有看清,面前的人耳根子都红透了,他别过脸,忽然将外袍脱下盖在她头上。
燕翎:“?”
“王爷?”
黑暗中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连先前的轻微呼吸声也消失了,大抵是离开了。
燕翎将头上的玄色外袍拽下来,一言难尽地从地上站起来,指尖划过外袍上精致的绣纹,她一脸疑惑。
这算什么?
书房。
殷池修那张俊容已经恢复一片淡漠。
殷莫站在一旁,询问道:“王爷,如何?”
殷池修一袭墨衫,轻轻抿了一口茶,半响才道:“不会武功。”
殷莫:“啊?不会武功,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她并非是驸马派来的细作?”
殷池修将茶盏搁下,淡淡道:“先看看她在折腾什么,若只是些愚蠢的小手段,就杀了吧。”
“是。”
*
殷池修走了没多久,屋内好不容易点上的烛光忽然又灭了。
燕翎:……这是闹哪样?
黑暗中传来轻微脚步声,燕翎竖起耳朵一听,准确听出不是殷池修的。
她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听着阵阵脚步声,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
那人走到燕翎面前停下,夸赞道:“不错。”
是先前夜探王府的刺客!
他来做什么,杀人灭口?
那人又道:“看来还算机智,如今你可以近身接近谨王了,我给你个任务。”
燕翎忙配合道:“壮士请讲。”
“这是迷药。”黑衣人将一包药粉塞到燕翎的手里,盯着她道,“把它下在谨王每日喝的茶盏里,替我找一样东西。”
燕翎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小声问:“朱雀令?”
黑暗中,黑衣人‘嗯’了一声,又道:“找到立即通知我,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
燕翎忙道:“不会不会!”
朱雀令都没有,怎么耍花样?
翌日,燕翎偷偷将迷药换成了糖粉,趁着‘没人’加进殷池修的茶盏里。
谨王府戒备森严,再加上殷池修昨夜试探在先,她与刺客的谈话定传到他的耳朵里。
刺客丝毫不怕她暗中作祟的样子,想来谨王府有他的内应也说不准。倒不如将计就计,到时候就说,谨王那厮太变态了一般迷药对他没用。
燕翎将茶往书房端去,殷池修正在处理公务,见她进来了,也只淡淡瞥了一眼。
燕翎将茶盏放在桌上,退到一旁伺候。
殷池修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杯茶,随意端起来抿了一口,继续处理公务。
没多久,他双眸微敛,忽然抬手撑着脑袋,似乎困得不行。
燕翎:“?”
她记得将迷药换了啊。
下一瞬,殷池修似乎整个人卸了力气,双眸紧闭伏在案上。
燕翎:“……”
燕翎一脸疑惑,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殷池修的肩膀:“王爷?”
“真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垂眸看了眼伏在案上的殷池修,突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不如等他自己醒?
殷池修伏在案上,强撑着脑中最后一点意识,分神去注意四周动静,想要看那个丫鬟有什么动作。
却只听旁边传来一阵椅子的拖动声,他费力微微睁眼去看,却见燕翎搬来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
燕翎:“可算能坐下了,累死我了。”
殷池修:“……”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迷药的药劲退下,殷池修缓缓直起身子,却见燕翎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殷池修:“……”
他轻咳一声,燕翎瞬间醒了,连忙站起身道:“王爷你醒了?”
殷池修轻轻颔首,淡淡道:“这儿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不用伺候就代表可以休息了?
燕翎心情瞬间美了,干脆应是退下。
房门再一次关上,屏风后忽然走出一人,俨然是殷莫。
殷池修头也不抬问道:“如何?”
殷莫如实回答:“她倒是安分,一直睡到您醒。”
殷池修笔下微顿,若有所思。
他忽然又问:“另一件事查得如何?”
殷莫回道:“第一份酸奶确实是连念珠做的,只不过……”
殷池修抬头看他。
殷莫接着说道:“只不过据说那次,徐如鱼也在场。”
殷池修眉心微蹙,不知想到什么,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微动。
酸奶,奶茶,那双极美的杏眸……
他先前便觉得那丫鬟有些眼熟,如今一个想法骤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徐如鱼,燕翎。
她们,许是同一个人呢……
他低低呢喃一句。
“你到底,有几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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