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席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他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严若函手上,核实他们两个的身份。
但这样一来一回,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如果等到那时候再用他们,这锦城恐怕早就破了。
他深吸了口气,做了一个大胆又重大的决定。
晚餐时,周生席让人请来余夏和苏南亦,盛情招待了他们。
他给苏南亦倒酒的时候余夏伸手拦住了他,“周生将军见谅,我家苏哥哥不饮酒,由我代劳如何?”
周生席微微一顿,接着豪爽地笑开,“余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能跟余姑娘喝上一杯实乃本将的荣幸。”
他举起酒杯,“余姑娘,来,干!”
余夏也举起酒杯,笑着说,“这杯酒理应我敬将军才是。”
说着便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好!”
献国女子奉行温柔婉约之道,喝杯酒要以袖遮面,扭捏造作许久。尤其讲究小口抿酒,看着都不痛快。
像余夏这么大方豪爽的女子,周生席还是第一次见,不禁有点欣赏起来。
苏南亦的眸光暗了暗,下意识地不喜欢周生席看她的眼神。
万年不开口的他很难得地主动开口,“将军今夜找我们来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周生席的目光从余夏身上移开,落到苏南亦身上。
他还未开口就不由地在心里感慨,这个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
他常年在军营跟士兵打交道,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万一。
献京里那些养尊处优卖弄风雅的公子哥他不是没见过,但他打从心眼里排斥和厌恶。
苏南亦看起来也像个公子哥,却不会引起他的讨厌,相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并不是一定要像他的兵那样长得五大三粗才能叫男人。
所以他收敛了笑脸,认真地对苏南亦说,“苏公子猜得不错,本将今夜请二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请说。”
周生席叹了一口气,“在此之前,恕本将多嘴问一句,二位觉得眼下战局如何?”
余夏几杯黄酒下肚,脸上已冒出了一层粉红。她拿着根筷子,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盘子的边沿。
“周生将军想听实话?”
“当然。”
“那我只能说……必败无疑。”
周生席脸上一僵,当对上余夏似笑非笑的眼睛时,他无力叹了口气。
“说得不错,眼下的战况确实不容乐观。本将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有上百场,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本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锦城怕是守不住了。不是本将自夸,弃城而逃这种事,本将从未做过。”
余夏歪着头,似是不太理解,“我以为将军会死守城池,宁死不逃。”
周生席苦笑了一声,“不瞒二位,若是两年前的我,确实会如余姑娘所说,宁死不退。但是现在,我手底下的士兵比一座空城更重要。我已经让人挨家挨户地通知百姓,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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