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他这么一喊,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

七道目光,呆呆愣愣的,齐刷刷、直勾勾地落在元杳腹部。

时间,仿佛凝滞了。

好半晌,云潺才回过神来。

他想也没想,大步走过去,用力把元杳的脑袋揽入怀里,连声音都在颤抖:“杳儿……”

元杳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反手放在云潺后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看着两人,九千岁眼尾微红。

他的小团子,终于是长大了,马上也要有属于她自己的小团子了……

喜悦外加欣慰之余,又伴有感慨——

时光,催人老。

压了唇角,九千岁看向云潺,冷冷道:“云潺,你是要勒晕小杳儿是么?

没瞧见她喘不上气了?还不松开她?

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

“岳父说得是。”云潺连忙松手。

素来沉稳内敛的年轻皇帝,再克制不住情绪,又是狂喜,又是担忧。

他顾不得长辈们在场,伸手放在元杳小腹:“小腹还疼么?”

元杳点头:“有一点点……”

小腹疼?

“好好的,怎么会小腹疼?”九千岁闻言,眸光跟要杀人似的,冷冷看着云潺。

云潺一哽。

他思来想去,大约是昨夜不够节制。

越想,云潺越怕:“岳父,我……”

影瞥了九千岁一眼,暗自失笑,站出来为云潺解围。

他问鹤音:“输入点内力试试?”

残风往前迈了一步:“我内力深厚,让我来。”

“我的也可以。”破月开口道。

望着一群乱了阵脚的人,鹤音无奈道:“杳儿如今有了身孕,不宜再随意对她用内力。”

啊……

一群人干着急。

云潺的额头,浸出冷汗。

九千岁眼神更冷了。

孩子不孩子的,他不管,他只管他的小杳儿。

鹤音将顺着肩落下的白发拉至身后,捋了袖子,走到谢宁身旁:“阿宁,你起来。”

谢宁赶紧让座。

鹤音坐在元杳旁边,轻飘飘地搭在元杳的手腕上,清润一笑:“来,把手给我。”

元杳乖乖把手递过去。

她惊喜之余,又有些害怕。

一紧张,呼吸和心跳都乱了……

察觉到元杳紧张,鹤音温声道:“别怕。”

元杳坐正了身体。

旁边的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谢宁弯腰:“师父,如何?”

鹤音又把了会儿元杳的脉搏,才缓缓道:“杳儿确是有喜了。”

“我就说嘛!”谢宁高兴之余,又为自己不平:“我好歹也是行医多年了,喜脉怎么会诊错呢?”

“没人说你诊错脉。”九千岁道。

谢宁:“……”

好吧。

是他太过欣喜,导致自己太紧张了,都产生自我怀疑了。

鹤音又把了会儿脉,才松开元杳的手。

他抬眸看向云潺:“年轻人血气方刚、精力旺盛,是好事,可,偶尔也需要节制。

今日起,暂时不要行房了。

若要行房,需得等到胎儿稳定之后。”

四道目光,犹如利箭,齐齐落在云潺脸上,宛如淬了冰的利刃。

云潺:“……”

他薄唇动了动:“我……”

九千岁冷冷地瞧着他:“我什么我?你今年才四岁么?一把年纪了,不知节制,整日缠着小杳儿!”

云潺:“……”

他今年才二十四岁……

九千岁又道:“一国皇帝,连基本的自制力都没有!”

云潺:“……”

元杳:“……”

她看着九千岁,欲言又止。

脸,烫得不像话。

一旁,别的人不太敢说云潺,谢宁和破月却是敢的。

破月冷不丁地道:“若是精力太旺盛,吃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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