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扶景在前面撑着一柄鲜红的油伞,走得不急不慢,若非外头黑漆漆的还下着雨,旁人还以为她在踏青玩儿。

几个守卫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在地上留下记号,等着请来的帮手过来。

前面便是坟地了,这附近的人家死了人都会埋在这里,连绵的小坟包儿馒头似的一堆堆排列开来,有些碑前还放着吉饼和香烛,此时已经被连绵的雨丝打得不成样子,烂的东倒西歪的。

一行人走到坟地附近时,隐约有凄厉的叫声乍得响起,吓得众人混体一抖,紧紧地靠在一起。

反观王扶景,她朝着发出声响来的地方瞧了一眼,十分感兴趣地走了过去。

几个守卫无法,只得跟了上去,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

“嘭!”

一个慢了两步的护卫突然倒地,几人回头一看,一个精壮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他手上一把铮亮的宝剑闪着寒光,剑身尚淌着那名护卫的鲜血,暗色连成了一片,顺着雨丝滴滴答答淌到了地上。

几乎不必说多余的话,几人一拥而上,一齐被男子割了脖子躺到了坟地上,如此都不必处理这些尸体,只要身后的人跟上来在这片坟地挖个坑便能将他们埋了。

看雨势且停不了,这里的泥土又松软,这些血迹被冲刷一夜,血迹也会渗入地下,只要将人移走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姚轻尘根本连面巾也没有戴,看来完全打的是杀人灭口的心思,见解决掉这些麻烦,他马上咧开嘴,笑呵呵地朝着王扶景跑过去。

“走吧,”他说道,“我来接你了。”

王扶景自腰间抽出那张字条,上面画了一副简易的地图,在坟包儿的地方画了一个叉,写着“铁铸”二字。

“这是你送来的?”王扶景问道。

姚轻尘垂下双目,斜斜的雨丝将眼睫都打得微湿,“是徐仲臣。”

“他的身份不简单,你要小心他另有图谋,”姚轻尘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便忍不住觉得心惊。

“我带你离开此地罢,这幕后之人怕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姚轻尘关切地看向王扶景,言语中带着急切。

“……”

王扶景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淡定得很,“哦,我儿子怎会是普通人呢。”

说完此话,好似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又问道,“铸私铁可却有其事?”

姚轻尘看着王扶景淡定的表现,不由得阵阵心惊,她难道早就猜出来了吗?!

也是,想想这一路上的种种,也大概能够猜到此人不是普通人了。

这二人大抵不是夫妻,却都非寻常百姓。

二人各怀想法,两相对视了半晌。

“走吧,”王扶景提醒道。

“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我便陪你走到底,姚轻尘点点头,走到前方带路。

走过这片坟地,是块不大的林子,墨绿的叶子此刻黑压压一片在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挡住了一些雨丝。

姚轻尘牵出两匹骏马,两人都上了马背,开始向着更靠近东边的地方飞奔过去。

“到了,”姚轻尘指着前方一户不小的庄子说道,“这是其中一个地方,每夜都会有铁矿运进来,然后再将铸好的铁块运送出去。”

“我偷偷拿过一块铁,上面没有南昭的官印,看来是私用的。”

他说完之后心中也暗自吃惊,徐仲臣到底是从何得来这些消息的,这些庄户伪装成寻常人家的庄户,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奇怪之处,而他竟然掌握了几十家这种庄户的信息,可见徐仲臣绝非一个简简单单的游侠书生!

想着,他将自己所知晓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有些铁块上了江河便走上游去了永河,那是去西凉国的方向。”

说完,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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