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渲上次不见了一天一夜,她就担心了一天一夜。
容渲道:“我已经这么大了,懂的保护好自己,娘亲不用担心。”
“你每天在外面我都很担心。”司寇灵韵满是担忧的说道。
容渲从来没有想过司寇灵韵会这么担心他,他道:“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会尽量少让你担心。”
虽然他不知道司寇灵韵这担心是从何而,也不能理解这种担心,但他懂的怎么才能将一个人的情绪平复下来。
得到容渲的承诺,司寇灵韵的心里好受了些,她语气软和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
“嗯嗯。”
容渲应道。
送走了司寇灵韵,容渲一个人在屋里,可他怎么也睡不着,原因无他,就是今天云渺渺说不喜欢他。
这件事让他有些烦忧。
不可言说的烦忧。
林妙妙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里面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是昨天那个自称是她王叔的人。
那人身受重伤,靠在墙角,感觉很是虚弱。
这事楮师文滨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后背靠着墙角让他觉得安心。
“你没事吧?我刚去你的住处找你,你不在。”
想了想,林妙妙还是主动去和他说话。
一听林妙妙去自己住处了,他一惊,挣扎着动了两下,却换来两声猛烈的咳嗽,“你去那里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没有。”
楮师文滨松了一口气,以为林妙妙没碰上那三人是因为运气好,那三人的目标不在林妙妙身上。
他道:“我可能要离开上京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带你去见你的父王。”
林妙妙心底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她的父亲是大将军林宿,至于那个什么前百越王,她听都没听过。
可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说她是百越的王女,也就是百越的公主。
林妙妙问:“那我有事情该如何找你呢?”
楮师文滨:“放心,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
“现在你有什么事情,国公府也会帮你。”
他认为,林妙妙现在的环境很安全,有国公府在,没人能伤到她。
与此同时,宫中。
最近与大魏的战事不太顺利,急报频传,皇帝心情也不好。
好些时日都没有去宠幸后宫的妃子。
凌晨,当他刚处理好事物,靠在椅子上想休息一会儿。
突然有一阵好闻的香味袭来,然后,他看见了许久没有见过的万贵妃。
“你来做什么?”皇帝语气不善的问道。
万珍儿柔柔一笑,“自然是来陪皇上你啊!”
万贵妃的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却是精致无比,万珍儿比皇帝小二十岁,现在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
看着她的脸,皇帝不免动容。
他道:“看完了早些回去。”
“皇上,难道你不喜欢珍儿了吗?”听了她的话,万贵妃不仅没走,反而还坐在皇帝腿上。
皇帝也没将她推开。
送上门来的。
云雨乍收,皇帝很满足。
他格外开恩:“好好在浣衣局待着,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把你接出来。”
“到时候乖一点,不要那么跋扈,自然能过的好好的。”
一想到万贵妃那个嚣张劲,皇帝就是头疼。
“是吗?”万贵妃笑的妖媚。
趁皇帝现在满足的不想动,万贵妃一刀插进皇帝的胸膛。
“可是臣妾从来没有相信过陛下呢?”
她比万丞相明白,如果皇上想要一个家族覆灭,那只是抬手间的事情。
能保下万家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现在的皇帝。
“快来人,拿下这妖女!”
恰逢其时,外面来了侍卫。
而这出声的人皇上认的,是自己的大皇子。
孤开霁一连愤恨的看着万贵妃,义正言辞:“万珍儿,行刺皇上,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万珍儿反笑。
“拿下。”
有侍卫压着万珍儿出去。
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昏死过去,他似乎有话想和孤开霁说。
“父皇想说什么?”
孤开霁走过去,俯身去听皇上想说什么。
皇上什么都没说出来,但他还是像模像样的点了几下头,这样在别人眼里,就是皇上留了话给他。
皇帝被刺杀,举宫皆震惊。
太后皇后一众妃嫔跪了一地,还有太医来给皇上诊治。
孤开霁派人封了宫门。
他没留在殿中,去了天牢。
这里关押着刚才的万贵妃。
见到他来,万贵妃笑道:“大皇子,怎么样,这件事我做的还满意吗?”
宫中皇子那么多,想扳倒孤天煜很简单,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利用价值,立马就会有人来联系她。
孤开霁鼓掌,“甚好。”
“你之后的愿望我会帮你完成,孤天煜不会存在这个世上。”
孤开霁眸子一寒。他起了杀心。
万珍儿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能够带走老皇帝,她很满意。
殿中,所有太医对皇上的伤势束手无策。
伤口太深,基本没救。
可外面还杵着太后皇后一众人,他们只能提着脑袋来治。
下面嫔妃都很紧张,有好些都想派人给自己家里通风报信,毕竟事关皇帝,这是大事。
太后有意不让这个消息往外传,所以提早安排了,不让任何人出去。
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以为皇帝要没了的时候。
有一个人来了,她今天将自己收拾利落了,一身衣裙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我有办法可以救皇上。”
那个传说中的‘疯妃’镇静的走了进来,她周身的气度比皇后还要略胜一筹。
太后问:“你是谁?”
年岁太久,她已经不记得。
‘疯妃’道:“前太医院院首之女白无静。”
此话一出,众人终于知道她的身份。
她就是那个因为给先皇误诊,满门皆被斩了的太医院院首之女。
她因为成为皇帝的妃子才躲过一劫。
没人相信她。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让她来试试吧!”
说话的是太医院现在的院首,以前和白无静的父亲共事过。
“好,就让她试试。”太后妥协了。
因为她现在无人可以依靠,皇上的情况她也是明眼人,看的出来,刀子插了那么深,怎么还可能有活路。
白无静给皇上喂了一颗药丸,然后利落的将刀拔了出来,又给皇帝止血。
当她看到皇上流出来的血时,心下一惊,皇上中毒了。
本来她没理由淌这趟浑水,可是她看到了孤开霁在宫中的动作,若是不能将皇帝救活,那孤天煜的太子之位也不保。
她专心给皇帝解毒。
这时候,孤开霁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看见白无静也是一惊,然后又去问自己的母妃皇后:“父皇怎么样?”
皇后和他说:“还不知道情况。”
孤开霁点头,随后道:“刺杀之人,万贵妃已经伏法。”
太后还不知道是万贵妃刺伤了皇帝,她此刻转头看过来,孤开霁为她解惑:“万贵妃因为孤嘉荣和孤嘉平一事记恨父皇,这次出来就犯下了糊涂事,她受不了天牢折磨,自尽了。”
“毒妇!”
太后咒骂:“我儿怎么会遇见这样的毒妇?”
她本来想将万老丞相叫到宫中来教训一番,可一想到这件事不能让大臣们知道,便忍住了这个想法。
孤开霁道:“我刚才见过父皇,父皇跟我说,最近朝堂混乱,太子还年幼,叫我先稳住大局。”
皇后自然是帮孤开霁说话,她道:“兹事体大,既然皇上已有决断,我等自当遵从。”
白无静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说话,往外看了一眼,视线和孤开霁对上。
孤开霁的目光像狼,仿佛随时能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只是一眼,白无静就收回了目光。
一夜过去,宫里已经变了天,而外面并不知道这些状况。
第二日早朝,皇帝迟迟没有出现,等了许久,一个宣旨太监来说了皇帝的旨意。
这份旨意是孤开霁提议写的,上面盖上了大印,等于说是自己颁布的圣旨。
说是皇帝病重,在宫里养病,这段时间大皇子监朝,太子辅助。
只有一道圣旨自然是服不了众,朝堂上当即有人提出要见皇帝。
皇帝只是生病,又不是没了。
不见到皇帝,怎么能证明圣旨是真的。
万一是大皇子软禁了皇帝呢?
朝堂乱了起来。
孤天煜冷漠的眸子没丝毫变化,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了。
他紧握着双手,在思考着如何破局。
“父皇在养病,岂是你说能见就见的?”孤开霁唇边挂起一抹笑意。
大殿外传来了铁甲声,是御林军。
铁器森森的寒意让这些官员不敢再言语。
孤开霁道:“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内侍给孤开霁搬来了一张椅子,就摆在龙椅的右下方,孤开霁堂而皇之的坐了上去,“之前父皇说过,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诸位有什么事情启奏吗?”
无人说话。
不多时,有几个年轻的官员出来说了几个问题,孤开霁一一解决了。
这几人都是孤开霁的党羽。
到了快下朝的时候,孤开霁道:“太子,你留一下。”
其他人自觉离开,就算是不想离开,看到那里立着的士兵,不走也得走。
今天的早朝众位大人感觉都很憋屈,孤天煜叫来宫中士兵这一点太让人压抑,还有他叫自己的党羽演戏。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英国公和大鸿胪走在一路,他感叹:“真是有些不习惯,突然间皇帝就不在朝堂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较和谐的皇室,现在居然也开始争斗了。
大鸿胪道:“老朋友,放宽心,不管上面的人怎么变,我们还在自己的位置上。”
“行吧,行吧!”摆摆手,英国公也不愿意说再多,主要是大鸿胪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回到家,英国公和孤映月说了这件事,孤映月问:“宫里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皇上已经被孤开霁控制了。”英国公道。
孤映月掀了掀眼皮,“天下大势,随它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去管那么多。”
皇位更替,很正常。
只要孤开霁不惹到国公府,她就不会去管他。
如果动到了国公府,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孤映月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是国公夫人,只管好国公府就行。
皇宫里,孤开霁叫孤天煜上前去,二人一起站在龙椅前。
“五弟,你觉得龙椅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孤开霁含笑看着孤天煜,孤天煜冷漠的说道:“一把椅子而已。”
孤开霁:“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这把椅子谁都可以坐,但他背后的权利只有一份。”
孤开霁突然很温和的说道:“你是太子殿下,这几日就和我一起来处理朝政吧!”
“好。”孤天煜道。
他神色冷峻的看着前方,未再言语。
转眼就过了三四日,又到了一个休息日。
这一天,也是谢芙蕴要离开的日子。
云渺渺去送谢芙蕴,上次和容渲说开,她就不愿意再和容渲在一起。
看到云渺渺带来了云昀,谢芙蕴有些惊讶,但她什么也没说。
在谢芙蕴身边,有一个男子,剑眉星目,气势摄人,看年龄,应该二十五六左右,云渺渺猜测。
云昀对着鱼江行礼,“鱼将军。”
在西山大营,是鱼江在训练他们。
他这次去江南,也是跟着鱼江去。
鱼江也记得云昀,这一批最上进的学员,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跟着他去江南的权贵子弟。
鱼江点头,“坐,不必拘礼。”
鱼江的年龄比云昀要大,又是云昀的老师,云昀很尊重他。
“渺渺,我非常高兴你来送我。”谢芙蕴道。
云渺渺:“应该的,我们是朋友嘛。”
大周送别的习俗,是友人在长短亭相送,感情好的,去远一点的长亭,感情一般的,在近一点的短亭。
朋友之间喝一杯践行酒,基本就完成了送别仪式。
“我走了,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云渺渺道:“嗯,以后再见。”
谢芙蕴有些不舍,上了马车还回望了一眼身后,那里是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
鱼江也不忍看些芙蕴如此不舍,他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回去了。”谢芙蕴放下了帘子。
待在家里,每天面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生活可以一眼望到头,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鱼江没说话,在外面赶着马车。
目送谢芙蕴远去,云渺渺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对云昀道:“走吧,回去了!”
看着云渺渺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云昀道:“等过几天我走的时候,你别来送我了。”
他怕云渺渺忍不住哭出来。
云渺渺道:“你还是先想好该怎么和父亲母亲说吧!”
云昀要走的事情还没和英国公夫妇说。
如果说了,那二人估计是不会让云昀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二人又碰见了容渲。
与其说是碰见了容渲,不如说是容渲专程来找云渺渺。
乍见到容渲,云渺渺还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容渲相处。
上次说的那些话应该够伤人的了吧。
云昀也知晓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很自然的揽着容渲:“走了,堇年,今天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好啊。”容渲答道,可是他的目光看向的是云渺渺。
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躲不了这样的目光,云渺渺只得面对。
她对容渲笑了笑,容渲也回给她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路程不长,很快就到了国公府。
把云渺渺送回去后,云昀就和容渲出去了。
二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酒。
容渲问云昀:“你说,为什么渺渺不喜欢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云昀也有自己的烦恼,他道:“你这算什么,我马上就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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