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了颜庄,那么颜庄一定在她的身体里,她得先想办法见到这家伙,才能问出和王奉御的相处之道!

“去见圣上?”

“算……是吧,”杨令虹敷衍地说,“顺带见一见太妃,我有要事。”

王奉御坐直了身子:“什么要事?”

杨令虹一时语塞,被他给问住了。

哪有什么要事找太妃,她要找的是颜庄!

好在她想到了借口。她从太妃那里,知晓颜庄问她替兄长要了次权柄,掩面说道:“我去替圣上要点事务处置。”

王奉御合上书,天生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似乎含着几分嘲讽,淡淡地道:“你不如去瞧瞧圣上,有没有把刚得到的事务处理完善。”

这话说得奇异,杨令虹回宫路上一直在想。

怎么会不好生处理,内廷外廷加起来,也只有颜庄一个人,能往太妃手中讨到权柄给兄长。

权利来之不易,身为治世之君,怎么可能抛在脑后去。

可王奉御的话像一根钉子,直插入心肺,刺得生疼,似乎兄长干过很多回这样的事情,又让杨令虹忧心忡忡,连找颜庄的事儿都给忘了。

·

杨令虹从温柔乡里挖出杨本影的时候,气得脑袋都冒了火。

她还记得维持颜庄的样子,没有气得放声大哭,抓着杨本影的袖子,问道:“圣上,您在做什么?”

她脸色实在不好看,也没有对杨本影行礼,经了上回的事情,贵妃南氏没敢说话,泪眼婆娑地望着杨本影。

杨本影喝了口酒:“如你所见,朕正在和爱妃玩耍。”

杨令虹忍着怒火,才没高声大喊:“圣上,您处理完政务了吗?”

“都有习执礼帮忙批阅……”

杨令虹满心都是绝望。

习执礼,又是习执礼。

这个狗东西毁了她的婚事,害她受了三年欺辱,能是什么好人?政务交给他,她不放心!

杨令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政务需得自己批阅才行,圣上,依奴婢之见,您该去看奏章了。”

南氏这才找到插嘴的空隙:“大胆!圣上愿意怎样就怎样,你管着他,是想爬到圣上头上去吗?!”

“回娘娘的话,”就算成了颜庄,杨令虹也不愿对驸马姐姐自称奴婢,“自古以来,盛世明君没一个是把政事推给下头人,自己饮酒作乐的,圣上也该成为盛世明君才行。”

她再也忍不住,不由滴下泪来:“圣上这样,若是被人蒙蔽了,该如何是好?”

杨本影看着她的眼泪,有些心虚地放下酒杯,起身道:“朕这就去批。”

南氏眼看阻拦不得,适时拍个马屁:“圣上圣明。”

于是杨本影飘飘然地笑了,带着杨令虹回到殿里处置政务。

杨令虹盯着兄长全部看完奏章,这才去寻颜庄。

门外习执礼向她冷冷一笑:“毁了圣上兴致,颜庄,你好大的胆子啊。”

杨令虹看见他就来气:“比不得习公胆小如鼠,不敢劝谏帝王,反有胆子替圣上理事。”

习执礼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直奔内宫。

她递了牌子入内,好半天才有接引的小内侍前来,顺带还送了杨令虹一句话:“圣上说,今日不必去东厂了,到宫里散散心怎么样。”

这正合杨令虹的意。

她在太妃宫里寻见颜庄,对方正百无聊赖地半躺着读书。看到她进来,颜庄以口型对她道:“又换了一次。”

她便笑起来。

命宫人退下后,杨令虹握住颜庄的手:“厂臣救我!你家长辈可怎么相处啊?”

颜庄耳尖微微发红,垂眸道:“他最是和气不过了,只是喜爱甜物,切记管着他,不许他吃。”

“还有呢?”

“我在家时,常缠着他一处休憩,”颜庄连头都低了,脸色也泛红,“这时候便不需点上灯烛,殿下若不愿意,寻个借口自己睡便是了。”

杨令虹听得好笑,想了想:“那好吧。”

她好奇地问道:“厂臣入睡时必点灯烛,要么便是和别人一起,醒了就唤人,莫非怕黑?”

颜庄没说话,躺下去,任凭杨令虹攥着手。

半晌,他没话找话道:“殿下身子好多了,没上回那么疼。”

杨令虹道:“那可太好了。”

颜庄说:“眼下我成了殿下,脾气也能控制得住了,可见殿下身子大安,你再养养,说不定便能停药。”

“白月也这么对我说过,”杨令虹微微笑起来,齿如编贝,“避而不谈,可见厂臣是怕黑了。”

她对他开玩笑:“要不你过来服侍我,我定夜夜守着你入睡,你看怎么样?”

话一出口,她便觉不妥。

有点色胚。

颜庄抬眼,朝她勾起唇角:“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殿下竟成了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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