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夭夭说话的警员是个半拉子男人,大概三十来岁,胡子邋遢,神情不羁,有点痞子气。
听了苏夭夭的话,眼皮子懒懒一耷,“你说什么?她抢了一个孩子?”
“一个小女孩,她从一个老人身边偷的,你们可以自己去查监控。”苏夭夭淡淡道。
“对对,一个丫头伢子,刚才还在后座哭的…”
苏大同弯着腰脸色痛苦地补充,刚才那个转弯打的,肠子都快给他吐出去了。
那警员的脸色恢复几分严肃,立即拿起对讲机大声吩咐,“步行街附近,一个五六岁的丫头,秦婆子劫的,快去找!”
秦婆子?是那个女人吗?
“你们认识她?”苏夭夭目光转向警车里被控制住的女人,还在哭闹。
“惯犯了,先回警局再说。”那警员伸手让他们也上警车。
“我们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去警局?”苏大同摆摆手,“不去不去,我还得回去换身衣服呢!”
他都吐一身了!
“大早上在闹市区飙车不得回去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啊?”那警员瞪他。
无奈,苏家父女只能跟着上了警车,去警局配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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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局门口,那个叫秦婆子的女人一下了车就扑通跪下,对着众人咚咚磕头,嘴里不住念叨…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女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们了…”
过了一会儿又表情转为狠戾,指着大家恶狠狠地说,“你们这些禽兽!你们害死我女儿会有报应的!你们这些禽兽总有一天会下地狱的!阎王爷不会犯过你们的,你们统统都会被下油锅!全家死光光,全家死光光!哈哈!”
秦婆子又哭又笑,看的一众警员都不落忍,一个女警员上去扶她,轻声哄道,“秦婶,飞飞她刚睡着呢,你说话别这么响,会吵醒她的,来,我扶你进去先休息会儿。”
“啊?飞飞睡着了?哦哦,那我不说话了,我不说话了…”
秦婆子听到‘飞飞’两个字赶忙从地上爬起,跟着那女警员进去了。
苏大同不解地看着这一幕,愣愣地,“这,这是搞什么嘛?疯啦?”
那警员,看牌号叫季然,看着父女俩,说,“是疯了。”
接着季然告诉他们,这个叫秦婆子的女人,就是这附近的居民。
秦婆子夫妻俩是外来务工人员,丈夫是的士司机,她是家政阿姨,两人在这里租住了几十年,老实本分,在这一片口碑一直很好,可以说这两人都是老好人了。
只是可惜这秦婆子不知怎地一直怀不上孩子,因此夫妻俩常常四处去求药,后来都快四十了,秦婆子终于怀上了,生了个女儿,把夫妻俩高兴坏了,从医院回来还买了好多糖果分给隔壁邻居。
秦婆子夫妻老来得女,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老早就计划好了女儿长大后的生活。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今年年初,一家人刚从老家过完年回来,十五岁的女儿秦飞飞出门买个水果的工夫竟然失踪了。
秦婆子夫妻很快报警,可秦飞飞却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直到四个月后,远在一千多里外的外省警局发来消息,说秦飞飞可能就在他们那里的一个小山村。
秦飞飞被人贩子拐走的,十五岁的孩子被卖给了一户三兄弟当老婆,短短四个月时间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还怀了孕。
秦婆子见到女儿的样子就疯了,女儿也已经没有了魂,痴痴傻傻的,不像个活人,偏又还剩一口气。
秦婆子接受不了女儿成了这个样子,逢人就问:她死了吗?她死了吗?
大概是当妈的怨念太深,秦飞飞熬了不到两天就死了,死之前叫了一声妈妈,秦婆子听了哭的跟天塌了似的,却怎么也不肯去看女儿的遗体,嘴里只有一句: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不用受苦了!
后来秦婆子就更疯了,经常又哭又骂,还会哼两句从前哄女儿的儿歌,咿咿呀呀的,听的邻里都很心酸。
“嗬…作孽哦!”
苏大同听到这里长叹一气,都是当父母的,谁也听不了这种事情。
苏夭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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