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离的肩膀陡然一松,眼底的笑意变得更加浓烈,他轻轻掂着青花瓷的茶杯,递到唇边,轻轻啜饮。

“太子说得不错。”他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太子是储君,亦是陛下的儿子,出了事,陛下必然要先保住太子,保住皇室尊严的,可是……”

他偏过脸去,视线轻轻地落在太子愤怒的脸上,“你不要忘了,我是若兰少君,在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的人行刺伏妃的情况下,陛下又能将我如何?再退一步说,即便有证据又如何?”

太子从小仗势欺人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身份压他,不过他又岂是吓大的?他重重一哼,微倾着上身,一字一句道:“我大烨朝一向以和为贵,不想与周边邻国起任何争执,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们大烨会怕了谁!”

不亮出利爪,还真当他们是只大猫么?

祝离心情愉悦地笑了,他看着太子,眼底满是嘲讽,“若兰弹丸小国,大烨的确无需放在眼里,不过,若兰身后西部十二族,大烨也都丝毫不惧么?”

无需他提醒,太子作为一国储君,怎么也该明白,大烨这几十年来的和平究竟是怎么来的?若无若兰帮着从中斡旋,大烨恐怕早就被连年的征战拖垮。

太子果然变了脸色,他怒拍桌子,起身道:“你敢威胁本宫!”

“不敢。”祝离不疾不徐地回道,“我只是想提醒太子,两害相较取其轻,一旦撕破脸,你得不到玉石俱焚这么好的结果。”

太子眼睛一眯,冷哼道:“玉石俱焚不行,那就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谁要是让他吃亏,他一定先把对方先拖下水!

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祝离虽然仗着若兰少主的身份有恃无恐,可他也深知太子是个冲动起来不要命的,他还真不敢把太子逼得太狠。

是以,在片刻的踟蹰之后,他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幽幽地说道:“如今情势一片明朗,太子何须如此极端呢?怎么不是玉石俱焚就是鱼死网破?”

太子眉梢一挑,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我刚刚达成合作,如今一件事都还未办成,就这么一拍两散,岂不是很亏?”祝离始终镇定自如。

太子趁夜而来,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可没有他这个好耐性,语气不善道:“有话就说!”

祝离轻笑一声,说道:“很简单,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

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太子在心里重复了一变,旋即眸光一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祝离低下头去,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似乎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太子了然于心,冷笑一声,语带嘲讽,“西平王好手段啊,为了明哲保身,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弃就弃了。”

不对,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惊望着祝离,“你喜欢的,是……”

话说到一半他便及时停住了,眼中不觉多了一丝探究。

回想过去种种,分明是祝离一直在利用林若隐引他上钩,他以为林若隐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因此一直以为他执意要夺回林若隐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现在看来,他分明是喜欢那个女人,不甘心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他人抢走!

其实他原本的猜测并没有错,在林若隐投靠上官如期之前,她的确就是祝离心目中的一颗棋子,后来的这些转变,连祝离都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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