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骥清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小姑娘,温柔的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原本冰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眼眸之中竟然也能看出些许入骨的温柔,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回府时已经有些晚了,管家担忧的站在门口盼着两人归来,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丫鬟小厮一哄而上,连忙为他们更衣准备沐浴,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中,沈挽鸢缓缓的摇了摇头,终于下定了决心,两人现在已经是夫妻,情深意浓,彼此之间自然不应该有任何阻拦,也不应该有任何秘密。

扶兰打了个哈欠,望着窗内,软烟纱糊的窗子远远看上去如雾一般,映衬的房内两人的身影也逐渐交融,灯火摇曳,沈挽鸢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楚骥清,心中惊疑不定。

她刚才虽然把事实全部都和盘托出,可并未刻意隐瞒什么,包括自己曾经帮周乾言上位不惜亲手陷害楚骥清,让他死在沙场之上,这桩桩件件,现在想起来虽然是追悔莫及,可毕竟是自己亲手所做,他的这双手已经沾满了血污,如今好不容易拨乱反正,将一切都回到既定的轨迹上,如今在横生枝节,心中虽有担忧,却仍然不悔。

——楚骥清会说些什么,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联合另一个男人将自己枉死在沙场上,他会觉得恶心吗,还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利用,沈挽鸢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如今竟然知道了心急如焚的意味,还真是讽刺。

“那……”楚骥清眼眸低垂,指尖轻点着桌案,半晌才艰难生涩的问道:“鸩酒喝下去痛苦吗?”

“……”沈挽鸢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楚骥清反而误会了她的意思,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只是听人说宫中准备的毒酒,都是保全体面,会特别疼……”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那个时候……疼吗?”

屋内一片寂静,楚骥清看着沈挽鸢,仔细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沈挽鸢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梗咽着说道:“但我,害死了你呀!”

“……”楚骥清深思熟虑了半晌,才将她拉到怀中,手揉着她的后脑勺,叹息着说道:“我怎么舍得怪你,只能怪我自己看不清楚局势,在迷雾中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原本只想着参军报效,却不想朝堂之事和军营息息相关,这些男人夺嫡争储,把你当做跳板就已经令人不平,若我当年能够谨慎聪明些,早点看破迷局,你也就不会落得毒酒自尽的下场,说到底,都怪我。”

他长叹了一口气,将怀中之人搂的更紧了,沉重地说道:“都怪我!”

沈挽鸢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了楚骥清腰身,泪水夺眶而出,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轻松放肆,一直笼罩在心底的乌云尽数散去,楚骥清也是默不作声,多年前的真相在这一刻被猛然揭露,彼此都消化着这份深情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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