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一晃七日便过去了,在这几日里温尚霖像是赌气一般没有出现在潘纭纭的眼前过,偶尔几回耳朵边传来他的消息,还是珠儿神秘兮兮的告诉潘纭纭的,这些消息无一不是在告状:什么“公子又跑去红梢的房中啦”、什么“红梢恃宠生娇不尊重少夫人啊”......之类的话,潘纭纭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珠儿对红梢仗着怀有身孕便勾走二公子一事十分不痛快,尤其是现在连夫人都对她呵护有加,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翻身大计岂不看不到头?珠儿恨的牙痒痒,但又不敢亲自下手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些什么,只好整日在潘纭纭的耳边念叨,企图鼓动少夫人下手,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潘纭纭对她的企图不是看不出来,但她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的看她做戏。诶,我就是不上钩,气死你气死你!珠儿没法,眼睁睁看着红梢在侯府的地位与日俱增,自己只能绞绞手帕干着急。

话说回来,四月初七是个烟雨蒙蒙的日子,站在院中眺望,可以看见远山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雾。风中夹杂着潮湿,吹到潘纭纭的脸上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水气,她轻轻拂去脸上的微湿,这样的日子最适合祭奠先人了。

温家祠堂的三门不出十日再一次打开,上一回是因为成亲大喜之事,这一回却是因为祭奠告慰亡灵。

“少夫人,您戴这只钗吧,这只钗是您大婚之日外头人送来的贺礼宝钿花钗,您看这钗身是用全金打造的,做工精巧,华丽夺目,花蕊处还镶嵌着一枚宝玉,更显得少夫人的身份贵重。”珠儿双手轻捏着一只钗子,拿到早起正在梳妆的潘纭纭面前。

潘纭纭接过钗子仔细一看。确实,这是一个稀世珍宝,将这钗子放在亮光下甚至还会熠熠发光,如此宝贝任谁见了也挪不开眼。好东西是好东西,只是......

“今日我并不打算戴它。”潘纭纭将钗子放回了首饰盒,又挑了另一个相对低调的玉钗,说道:“就戴这只吧。”

珠儿见潘纭纭将自己精心挑选的钗子又放了回去,不甘心计谋一场空,仍喋喋不休的“推销”道:“自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少夫人只要戴上这只金钗,包管公子的眼睛在您身上挪都挪不开,到时候哪还有红梢那小浪蹄子的地方?”

珠儿搬出了温尚霖做诱惑,她就不信自己的夫君一连多日与一个丫鬟混在一块,作为正室的潘纭纭能不窝火?能不想法子让夫君回来?

珠儿心中暗笑,原以为这回对方没理由拒绝,却不曾想潘纭纭不上她的套,而是态度坚决的说道:“今日是祭奠先夫人的日子,我作为儿媳怎能打扮的如此华贵?一点缅怀之心也没有,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潘家的姑娘没有家教,不懂得尊重长辈呢!”

潘纭纭没有跟珠儿废话,自己上手将玉钗插到了发髻里,今日是什么日子?珠儿比自己待在温家的日子要长得多怎会不清楚,这种时候教唆她佩戴如此金光闪闪的首饰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还好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的是自己,这要是原主,怕一听见能吸引温尚霖的注意,一早便佩戴此物大摇大摆的出去显摆了吧?

珠儿见对方如此决绝,心有不甘,若她上了自己的当将这只钗子戴出去见人,定会惹得侯爷大怒,到时候这位少夫人要宠爱没宠爱、要地位没地位,岂不是分分钟被休吗?唉,可惜......

珠儿不大高兴了,口中仍在轻声嘟囔着:“什么儿媳?又不是亲婆母。”

珠儿的身音不大,但正好能让潘纭纭听见,她闻言不免觉得好笑,你管是不是亲婆母呢?反正左右也不是你的婆母。

“既然你这么在意这钗子,不如你来戴?”潘纭纭故意将金钗塞到了珠儿的手上。

“不、不!”珠儿想让少夫人倒大霉,自己可不想!所以她的手一接触到金钗,便像烫手山芋一样下意识丢到了地上!

“放肆!少夫人给你的东西,你竟敢丢在地上?!”小蛮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她本就对珠儿没什么好脸色,现在见她胆敢见少夫人给的东西扔地上,更是不待见了。

珠儿只是下意识的将金钗扔了出去,脑中只想着要倒霉让别人倒霉去,她可不想。可当金钗一落地她才反应过来,任她心中如何想翻身做主子,现在的主子都是另一个人——潘纭纭。

珠儿慌了,她脑中忽然回忆起当日飞燕给少夫人脸色时是被如何处置的,要知道飞燕现在还在柴房里关着,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没个人来与她说说话,仿佛就跟没这个人似的,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奴、奴婢、奴婢不是成心的,少夫人原谅奴婢吧!原谅奴婢吧!”珠儿双膝一软扑通一下给潘纭纭跪下了。她可是要翻身做主子的人,要是也同飞燕一样被关了起来,她还怎么见二公子?怎么做主子啊?

这边珠儿担心潘纭纭会惩罚自己,那边潘纭纭却没想把她怎样,毕竟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没有古时候那么严格分明的主仆意识,她见珠儿跪在地上求饶,便顺坡下驴饶了她,只是罚她挑挑水种种花,等会儿的祭奠不许跟着伺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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