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凡连忙追问:“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穿着布衣长裤,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庄晓娜又点点头。

“他们在干什么?”陆清凡问,“是就站着,还是做了什么动作?”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

庄晓娜看见的男人和女人,与他在教学楼里看见的那两人是同一对。

可庄晓娜却摇摇头:“学长,我困了。”

陆清凡只能放她去睡觉,自己在病房的门外踱来踱去,试图将这一切都联系在一起。

首先是地下室服装间墙上的封条,日期写着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封禁原因档案中带过一笔,仅凭一个“出演违规剧目”便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那么“违规剧目”是什么?

陆清凡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二中的时候发现的那张“校规”,发现这些鬼魂或者异能者如果要杀人,或许是要触发某些“机制”的。

二中失魂事件的机制是触犯班规,惹老师生气。而戏剧社的机制,会不会是出演某个被封禁的剧目?

而这个剧目便是他们现在在排练的《梁祝》。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自从下过地下室以后,陆清凡便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若即若离地看着自己。

游慈在一边的长椅上睡得很沉,可他却没半分困意,越想越精神,疑虑在心中扎根发芽,让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夜无事,第二日早上,陆清凡在医务室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刷了两瓶咖啡,跟喝水一样灌了下去。

游慈打着哈欠从长椅上坐起来,就看见他眼底下露出淡淡的青色,神情疲惫。

“老陆你昨晚不会没休息吧?”他问,“你是害怕得睡不着吗?”

陆清凡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不回去上班?”

那个牙科医院是私人开的,老板是个外国人,虽然工作时间不如一般地方管得严,但每个月还是有那么几天要抓出勤率的。

游慈摆摆手:“请假了请假了。”

“你年假还剩多少?”陆清凡问,“3.5天?”

“那都不重要。”

游慈搭上他的肩,一同向食堂走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赶快把我弄走别掺和这些东西,是不是?”

陆清凡沉默不语,望向路边匆匆赶去上课的学生。

“我现在也算半个在船上的人,”游慈笑得没心没肺,“那只鬼如果有眼光想夺舍,早就把我也划进考虑范围内了,你说我走还有用吗?”

陆清凡心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虽然这只诞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鬼路数完全出人意料,但陆清凡心中冥冥有一种预感。

她是为一个人,或一件事而留在此地,不愿离开的。

两个人各怀心事,在离食堂还有点距离的地方看见了不少穿着正装的学生。

这是在做什么?

陆清凡随便招呼了一个路过的学弟:“前面这是在干什么呢?”

“啊他们呀。”

学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们是礼仪队,专门迎接校友的。”

“校友?”

“这不是校庆吗?”学弟说,“学校可能想脸上有光吧,所以将有头有脸的校友都请了回来,特意在中外交流生那栋宿舍楼清了不少房间,专门给校友住的。”

医科大学别的不行,□□的东西一直搞得很积极。

陆清凡谢过学弟,就听游慈问道:“陆小凡,你昨晚去图书馆查什么了?”

“我昨晚去图书馆......”

陆清凡和他说了自己在地下室看见封条的事,说自己想去找找有没有上个世纪70年代学校的社团档案。

“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

陆清凡长叹一声,面上写满了疲惫:“要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我也不会这么愁眉苦脸到现在了。”

“纸质档案没有的话......”

游慈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已经开始入校的校友们,忽然道:“你不如去问问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

陆清凡随着他一同看向远处,目光一凝,喃喃道:“对啊,说不定那一届的校友里有记得这件事的人。”

两人不敢耽搁,连忙来到了学校在校门口挂着的那张红布前。

红布是一份欢迎名单,按照自建校以来的年份依次向下排列,后面跟着那个年份的杰出校友名单。

“但是你又不知道戏剧社是哪年封的,”游慈说,“七一七二,七三四五六都有可能啊。”

陆清凡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名字上,低声道:“或许我已经知道要找谁了。”

“找谁?”

他伸手,指向1974届毕业生后面的名字。

“虢茂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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