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妖兽天生的血脉压制,它一动不敢动。

万疏君打开窗户,雨过天晴,阳光照射进来,望着架子上的小木工玩意儿,他眼眸盯着其中几样,脑海里浮现出一丝怪异感。

梨木雕刻出的几个小人手拉着手,五官精致,衣饰纹路纤毫毕现。

六朝府的钟楼鼓楼、万氏后院一棵巨大的山樱……

“在这里。”

孟潮青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众人闻声看去,地上木屑被扫开,一剑刺穿青砖后暗红的法阵逐渐现形。

孟潮青盯着当中走向,手腕下压,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顿时木屑被风扬起,如飞柳絮,似舞蝴蝶。

排列紧密的青砖轰然塌裂,他负剑一跃而下,衣袂猎猎作响,身后众人紧随而下。

被遗留的熊小鱼:“……”

大眼对小眼,他当机立断,叼起蛮蛮的后颈肉,慢慢下落。

——

这头光团一个一个破灭,杜宜修眼神逐渐变化,银丝线遍布四面八方,乔孜笃定,但凡他心中最后一点怀疑散去,那时就是她被万千丝线捅个对穿的时候。

想象自己像条咸鱼被挂在线上滴血,她心里一阵抽痛。

“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杜宜修又抽散几团光,阴测测道,“我最厌烦旁人欺我。”

“如果我骗了你,会如何?”乔孜努力拖延时间,忧心忡忡。

不远处,轻轻挽起袖子,想了想笑道:“如果他生来貌美,我便扒了他的皮囊,挂起来。至于他那身丑陋的血肉,一口一口吃下去。”

“那长得丑岂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杜宜修:“我也会扒了他的皮,然后将收藏的皮囊为他缝合上。”

“再把他们关在朝闻楼中,以色取悦他人。”

乔孜陡然间想起当日那些簇拥她的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此残忍,疼死了岂不是……”

杜宜修微笑:“先抽出魂魄,以心为媒,将躯体浸泡在血池里,饱饮怨气,以之为容器,百年千年,束缚其中,驱之若牛马。”

说起这些,他似乎没有丝毫的隐瞒。

字里行间是他满溢而出的得意。

乔孜:“……”

她不听到还好,听罢头冒冷汗。

这他*严重反社会,谁碰谁倒霉。

“还有一、二、三……二十个。”杜宜修数罢舔了舔唇,撩开锥帽,那一双眼眸含着笑意,黑漆的睫羽颤动,唇角扬起。

“游戏快要结束,你想好了么。”

乔孜抱着脑袋,向日葵的叶子快给她撸秃了。

像是死亡通告,迫不得已,她举手问道:“你的药会毒死人吗?”

“死人?我最讨厌死人了。”杜宜修像是想起什么,眼里一暗,“放心,我不舍得你死。”

最后几个光团依次熄灭,乔孜倒吸一口凉气,扭头一看,向日葵瑟瑟发抖。

杜宜修笑出声,仿佛忍耐到了极致,指尖划破了面颊,用血缓解他的渴望。

“你后面好像有人。”

乔孜突然说道,地牢里一片黑暗,连先前的火把也熄灭了。

杜宜修:“你以为——”

他话语戛然而止,几乎同时,一道剑光闪现,极快的速度割断令人寸步难行的丝线。清越剑响在地牢里回荡,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杜宜修先前的快意消失殆尽,来不及做过多反映,闭了闭眼,察觉到法阵崩裂,他心里燃起的并非愤怒,而是一种害怕。

“乔竹?”

听到万疏君的呼喊,乔孜当即大声回应。

身前有淡白衣衫的光,她心跳到嗓子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

“呜呜呜呜,我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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