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因见那副棺椁无故震动,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一个翻身,迅速闪到棺椁旁边,用力抵住棺盖,企图用自身的体重来压住棺椁,但是一个长年累月风餐露宿的老道士能有几斤肉,那棺椁很轻松地弹走了张果因,让他屁股向后摔了个趔趄。

“哎哟!?”张果因起身捂着腰嚎了一嗓子,又不忘转身对两个杀猪匠骂骂咧咧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看热闹。赶紧过来压住这东西,要是它跑出来了,我们三条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两个杀猪匠对视一眼,慌忙上前,按照张果因的吩咐压住棺材盖子,然后掏出杀猪刀插在棺盖的边缘处。

接近二三百斤的重量压在棺材上,那简直比“鬼压身”还要狠,棺盖很快就停止了震动,只是里面隐隐传来有人敲打棺材呼救的声音,那身宽体胖的杀猪匠脸色一黑,犹疑道:“这若不是活人被埋在棺材里了吧?”

张果因摇头否决杀猪匠的看法,什么活人能够埋在棺材里这么多年?肯定是有迷惑活人的邪魅在作祟。他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把红线、放在墨斗里浸湿,然后捆在整副棺材上,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神奇的是棺材里再未发出任何的声响。

看着有效果,张果因总算松了口气。

要说这墨斗和绳线也是茅山道家常见的术法,名叫“镇魂锁”,民间更喜欢将它称为“捆仙绳”。这墨斗相传是木匠鲁班发明,墨斗困馆据说是为了镇住棺材里的僵尸和鬼魂,在诸多道派中都是必修的法术。

为防生变,张果因再次掏出黄纸、朱血石与毛竹笔,铺在一张桌案上,挥笔写就几道镇邪符文,吩咐两个杀猪匠分别贴在棺椁和主殿各处,这才收拾东西,打了个后撤的手势,临走时关紧大门,回到了红山村。

连个杀猪匠也不敢多问,紧紧跟在张国因后面回了山寨。

回去后张果因消失了几天,再次看到张果因是在十月初八,两个杀猪匠者这几日就没有睡好过,心里总是回想着双龙观的种种,尤其是那副棺椁,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们的脑海里,几乎快成了魔咒,于是张果因回来那一天,两个杀猪匠又赶来求张果因带他们去双龙观一探究竟,而张果因一看两人赤红的双目,就明白了大概的情况,也是毫无犹豫地点头答应。

这次张果因选择了阴日阴时,可以说是下定决心要把那棺椁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乘着月色三人紧赶慢赶走向双龙观,路上张果因道出了他内心的猜测。

张果因告诉两个杀猪匠,他回去翻阅前辈的手札和相关秘籍,认为这双龙观很有可能是明清时期,浙闽一带兴起的邪道建造,其目的就是用地势汇聚的灵气和画壁中人造的鬼气,两者融贯,用以炼养神尸。

在古代地方道教中曾经有记载,邪道门徒拿尸体来集合鬼气以及煞气,长此以往,等尸体适应了鬼气之后,就会自采太阴之气自行修炼,这就是鬼修的修炼模式,而如今大道不显,鬼修要承担更多报业和因果,修行难度加大,许多人望而却步,渐渐就没有什么人修炼了。

两个杀猪匠听说棺椁里可能躺着一具僵尸,忍不住浑身一哆嗦,他们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传闻中的僵尸,想到立马就要会面两人就更加紧张了。

“道长,你说那里面躺着僵尸,为何里面还会传出声音?”较瘦的杀猪匠忍不住好奇问道。

张果因回答道:“凡是修习鬼道者,起先都要将自身魂魄打散装在体内,这代表三魂六魄已灭不再是阳间生类,而这时他们只会变成毫无意识的僵尸,唯有修炼日久,变成传闻中的飞僵,才能稍微具有自主的意识。”

那较胖的杀猪匠眉头现出冷汗,追问道:“难道我们发现的这棺椁里是飞僵,奶奶滴熊,这是个大粽子啊。”

张果因斜了他一眼,突然转身问道:“胖子你贵姓!?”

那杀猪匠下意识道:“俺啊,姓朱!”

张果因继而掐诀算卦,算完后抬头严肃道:“看来你跟猪是本家,而你又干着杀猪的勾当,就你这混不吝的性子,飞僵见了你都要退避三舍。”

那姓朱的屠户本来以为老道士在给他算运道,却没想到等了半天,换来一句不轻不重的调侃,让他好不气愤,但是待会解决那僵尸还得依靠人家,只是冷哼了声,憋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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