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辰时的日头晕在青天里,和煦的阳光普洒在幢幢楼阁飞檐之上,一路过街瞧景,兴致也是好的。

徐水虽然不及丰京繁华,但是热闹程度却是远远超过丰京的。徐水民风开化,茶楼、酒肆、肉铺、庙宇……也是一应俱全。

南星和赵闳羽二人在街上行走,南星在前,赵闳羽特意落后南星半步在她左后方。

街上虽然热闹非凡,街景也是令人眼花缭乱,但她一点逛街的心思都没有,她心里想的只有找到弟弟南远洲。

南星稍往后瞧了一眼赵闳羽,眼神里似有话说。

赵闳羽明了她想说什么,走上前与她并肩道:“我知晓你的心情,不过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南星也知道,毕竟军营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而且营里上千人,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二人闲逛了一会儿,赵闳羽看南星实在兴致不高,便引着她回到了客栈,等到下午商队按约定去徐水军营送药材时再带上她。

自街上回来后,身上出了些汗,闷得伤口有些痒,所以她就唤来小二,要了盆热水,想清洗一下。

楼下客栈里闹哄哄的,南星听不真切,也就不关心,专心处理伤口。

“来人呐,给我搜,不把那个荆山来的细作给我抓住,老子活刮了你们。”为首的一个穿着灰布劲装的髯面大汉高声喊到。

喊完就带着一队大汉闯了进来,柜上掌柜一看不对劲,赶快让小二去请老板下楼。

掌柜赔着笑脸上前,拱手作揖道:“不知金督曹到此,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少废话,给我搜!”金德志丝毫不理会他。

不一会儿客栈老板下楼,忙不迭同掌柜一般给金督曹赔笑脸。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只得半带威胁道:

“金督曹,您有话好说嘛,别这么大动作,吓着我店里的贵人,到时候吴郡守那里问起来我也不好圆。”

依着郡守是他姐夫的关系,这莽汉金德志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徐巍,你少拿吴郡守压我,你店里有荆山来的细作。我亲眼所见,追着他进了你店里就不见了。到时候郡守治你个窝藏细作的罪我看你怎么狡辩。”

“细作?金督曹,我这店小,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戴不下。你平日里待人轻慢惯了,旁人不敢与你计较也就罢了,但别以为我也是好相与的人。”徐掌柜不屑的看着金德志。

金德志手下想到徐巍同郡守的关系,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愣在原地。

“看什么看!动手啊!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搜。”

“你敢?”

“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搜!”

“我看谁敢?今天谁敢碰我店里的一件东西,明天我就让你们赔得倾家荡产。”

“……………………”

这边二人争执不下,那边荆山细作早已溜上楼。

所谓的荆山细作其实是陈青侥假扮的,他潜入郡守府,装作要盗取边境情报。目的是扰乱人心,转移注意力,这样吴郡守的人就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上面那位世子爷何时会来。

若不是陈旭他们要夜间才们溜进城,而谢浣溪又去踩点了,哪轮得到他亲自上阵扮细作,青天白日的故意穿夜行衣,公然挑衅郡守府,不抓他抓谁?

想到这儿,陈青侥就一阵头痛,刚准备回房换衣服,就看见金德志的人已经到了右边的楼梯口,回去一定得撞上,就顺手大力推开了身后的房门。

房里很安静,陈青侥以为房里没人,就没往里走,停在门边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吵闹的紧,盖过了门栓打开的声音,南星压根听见有人开了她的房门。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件外衣没穿,就披在身上,起身将脸盆端到外间桌上。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围着头巾蒙着面纱,趴在门边往外边望。

陈青侥也意识到身后有人,目光一闪,杀意渐显。手里的短刀露出袖口一截,准备动手。

南星被那道目光惊吓到了,她知道瞬间意识到楼下的吵闹多半是跟眼前的这个人有关系。

待陈青侥看清来人面容后,目光又恢复了平静,面纱下的唇角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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