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许莲虽不关心朝政,却也知道那便是苏清端任职的府衙。
许莲只觉得这许湛虚伪至极,明明他放任母亲与妾室将厌胜之术的罪名扣在自己身上,却又做出一副情非得已的深情样子出来。
当真是令人作呕。
只见王贵妃愤慨斐然地望向许湛,那双似媚含情的多颦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人证、物证皆确凿,可陛下为何还要对那狐媚子网开一面?
“陛下,厌胜之术损伤国本,若是不严惩长公主,如何能服众?”王贵妃此时已忘了尊卑之分,只提着裙摆小跑至许湛高座之下,她已是被许湛明晃晃的偏袒给气得俏脸胀红。
许湛却是眼也没抬,他只低敛着眉目,通身的阴寒之气将他衬得无比寂寥,那寂寥底下藏着的无上威势只让底下的王贵妃讷讷不敢再争辩。
“陛下,您……”
王贵妃的娇俏之声还未说完,却被许湛如坠冰窟的冷声打断。
“贵妃是对朕的旨意不满吗?”
只此一声,王贵妃却讷讷敛目,不敢再多言。
“皇帝,这大理寺专管冤假错案,亦或是盐引户迁等国之大事,又如何能有空闲来管这后宫之事呢?”太后见王贵妃吃了瘪,便有些不悦地插嘴道。
许湛能不留情面地将王贵妃驳斥回来,却不能如此慢待太后。
“母后,方才王贵妃也说了,这厌胜之术损伤国本,如何就不是国之大事了?依朕看,交给大理寺正合适。”许湛便偷瞥了地下静静伫立着的许莲一眼,只在心里想尽办法为她开脱。
“陛下。”太后只怒从心上,从凤椅上直直站起,许是被许湛气得不起,连皇帝都改口成了生疏至极的陛下,“你为了她,竟连祖宗王法都不顾了吗?”
太后凤眉微颤,她本就生得凶相冷硬,如今更是怒势毕显,她本就是农妇出身,若不是这几年竭力保养了一番,只怕还要再老态龙钟几分。
“母后息怒,只是大理寺俯仰天地,明察秋毫,必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冤枉了谁去。”许湛只四两拨千斤,温言软语间便将太后的怒问质问了过去。
太后只用一双淬了毒的狠恶眼神瞪向下首的许莲,只要沾上这狐媚子,皇帝就失了智一般好坏不分。还有那个皇后,只知道一味奉承她的夫君,遇事便如坐定僧一般三缄其口,要她出来表个态当真是难于上青天。
“哀家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如此清明断案,当真是好啊。”太后只扫了一眼台下的许莲,那满腔的恶意几乎快要掩盖不住,只是许湛一意孤行,她这个没有实权的太后也只得偃息旗鼓。
“将长公主送回府上吧。”许湛似是疲惫至极,已不再搭理太后明褒暗讽的讥讽,便吩咐下去道。
那林大正见陛下连厌胜之术这样的杀头祸事都轻拿轻放,心里也是唏嘘不已:这长公主许莲究竟给陛下下了什么蛊?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肃明君吗?
“公主,请。”如今林大正是真怕了许莲,从前那点明面上奉承暗地里瞧不起她的心思也不敢再有了,只谄笑着半蹲身子道。
那王贵妃见许湛身旁不可一世的总管太监林大正如此奉承那个许莲,更是怒得柳眉竖倒,只恨不得将许莲千刀万剐。
这一场充斥着嫉恶与不堪的皇室闹剧着实让许莲厌恶不已,在这乾清宫多待一秒,她便觉得五脏六腑内都混杂起了那些腌臜的臭味,直臭的让人作呕。
一群花容月貌,家世权势品行都堪为翘楚的世家贵女入了这红墙砖瓦的深宫后,便如恶狗扑食一般将那许湛当成宝珍,倾轧相害,毒计百出,当真是荒诞至极。
许湛却是从也不回地从乾清宫走了出去,而身后那道炯炯目光的主人许湛则立刻如泄了气般地挥了挥手,只对王贵妃等人说道:“回去吧,朕累了。”
王贵妃虽是不甘,可太后娘娘已冷哼一声后,坐上了自己的凤撵,连皇后也讷讷寡言地行礼告退,她再贪留下来也无人捧哏了,只恨今日没将那许莲打入地狱,永不得翻身。
只是瞧着陛下对那许莲的爱重程度,这许莲不除不行,那大理寺卿正巧是哥哥底下的门生,自己若是许以重金……
那王贵妃脸上的阴郁之色便顷刻间变化成了暗藏不住的几分喜悦,只见她朝着许湛行了个礼后,便带着贴身宫女匆匆离去。
待乾清宫陷入一片孤寂后,许湛便轻拍了拍手,而后便有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身而进。
“参加皇上。”说话声音冷硬而又尊敬,却是许湛安插着的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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