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内院。
厢房中。
陶谦靠在床榻上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刚才,在听到徐州百姓请愿陶谦革除程彦等人的职位的时候陶谦已知不妙。
等探子传回消息说百姓中有很多人都支持他把徐州交给潘凤后,他就直接气倒了。
这一倒可把陶商陶应两人给吓坏了。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有才学之人,现在能够在徐州生活的这么滋润全靠父亲陶谦在支撑着。
他们知道,一旦陶谦离世,迎接他俩的只有两条前路。
要么投降潘凤,要么鱼死网破。
当然,第二种选择大概率是鱼死网不破,所以现在的他们很慌,陶谦倒了之后更慌!
“父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陶商跪在陶谦的床头低声问道。
陶谦还在喘着粗气,闻言也只能摆摆手摇摇头,硬是说不出话来。
陶商从陶谦这里得不到回应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陶应。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都是不知所措。
良久,陶谦在医官的治疗下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这时候他也没再想之前那样喘气,只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比之前萎靡了一大截。
从新能够说话的陶谦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完了,徐州完了,陶家完了!”
陶商跟陶应已经跪了一会儿了,现在听到父亲说出这话,两人的脸色也被吓得瞬间没有血色。
“父亲,我们为什么完了,我们没救了吗?”陶商抓着陶谦的手凑到陶谦面前问道。
陶谦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最终落在陶商身上。
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陶谦心底暗叹一声。
这么明显的局势都还看不出来吗?果真是庸才啊。
“你可知我现在之所以还能执掌徐州靠的是什么?”陶谦问道。
陶商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回道:“靠,那些世家的支持?”
陶谦点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陶谦之所以能稳坐州牧之位,固然有世家的支持,但更多的还是百姓的拥戴啊。”
“可如今呢?百姓依然是拥戴我的,但他们同样也拥戴潘凤!”
这么一来,徐州的主人只有可能是我或者潘凤之一,而不会有你们两兄弟的位置,能明白吗?
“不明白。”陶商摇摇头。
陶谦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榆木脑袋,但一想到自家或许就要自此绝后,他的心里又充满了不舍和悲痛。
“罢了罢了,我终究是年老体衰争不过潘凤了。”
陶谦满脸悲凉。
“你们扶我起来,待我书信一封商儿替我送到潘府,若是潘凤能够接受,那我陶家应该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接受...”
“你二人就各自逃难去吧。”
说完,陶谦对着陶商招了招手,后者连忙将陶谦从床上扶起。
一旁的陶应见父亲字里行间都是要把徐州让给潘凤,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父亲,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程将军手中尚有一些精悍之士,若是将潘凤引入府中,我等顷刻之间便能将其诛杀。”
其实早在之前设宴接待潘凤的时候陶应就觉得应该用刀斧手将潘凤斩杀。
若是当时潘凤死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了。
结果陶应话刚出口,就被陶谦扇了一个巴掌。
“愚蠢!”
“你以为区区几个莽夫就能解决问题吗?就算我们设计杀了潘凤,难道冀州军就没人管了?你以为那个叫邓隆的是摆设吗?”陶谦怒升呵斥。
“这...”陶应一时语塞。
他其实没想那么多,在陶应看来只要潘凤死了,冀州军不就解决了吗?
可他忘记了一点。
潘凤不是冀州之主!
韩馥才是冀州之主!
冀州军少了潘凤最多是战力大跌,但并没有到无法战斗的程度。
邓隆虽然是潘凤新提拔上来的武将,但这些日子到处征战之下,邓隆在军中的威望也已经起来。
就算潘凤真的不在,邓隆也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到那个时候,凭借程彦手中的几个精悍之士和徐州军剩下的残兵败将如何抵挡气势汹汹冀州军?
看到陶应没话说的样子,陶谦心中叹了口气将他一把推开。
“取我笔墨!”
片刻之后。
陶商拿着陶谦的亲笔书信离开了陶府,并且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潘凤府上。
......
潘府。
收到陶谦的书信是潘凤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在他看来陶谦就算对城中流传的事情很上心也应该能撑几天。
结果这才第二天他就撑不住了。
“将军,这陶谦若是真的如信中所说的要主动把徐州让出来,那倒是节省了咱们不少时间。”邓隆在看了书信后说道。
本来潘凤把邓隆叫过来就是为了讨论如何配合舆论夺取徐州的事情,结果陶谦的书信也在同一时间送达了潘凤府上。
“看来子仲说的很对,陶谦的身体应该是吃不消了。”潘凤说道。
糜竺现在虽然还是陶谦的臣子,但他们糜家已经完全偏向了潘凤和冀州。
到了现在,糜竺都在庆幸自己当初将妹妹送入潘府,否则以陈家父子的奸猾程度估计早就攀上潘凤这条大腿了。
当然,糜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坐等潘凤执掌徐州。
眼下潘凤要取徐州,对糜竺来说正是体现糜家价值的时候,所以陶谦府中的仆从大部分都已经被糜竺买通。
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潘凤时时刻刻都知道陶谦的动向和身体状况。
昨天,糜竺安排在陶府中的仆从传来消息,说是陶谦的身体不太好了,连晚饭都没吃。
在这个时代,吃不下饭基本就代表是不行了。
否则也不会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问话了。
起初,得到消息的潘凤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陶谦表现给外人的模样一直都是快要入土的样子,可他已经以这种状态蹦跶很久了。
直到收到陶谦的那封信后,潘凤这才肯定陶谦是真的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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