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太宰到底是怎么‘说服’桥本洋介的。

只不过在第三天飞鸟社和A社的访谈中,还没等进行访谈的人和下小野一真说什么,桥本洋介就已经老老实实的承认了是自己拿了下小野一真的手稿后抄走他的作品还故意‘弄丢’了几页手稿。

就连举行这次访谈的飞鸟社和A社都没有行到桥本洋介承认地这么果断,一时间有些懵逼。

本来虽然下小野一真的作品更优秀语言更合适且戏剧性一点,但是由于桥本洋介那一篇是先发表的,也是有不少人相信他是原版,认为下小野一真是故意写这样一个故事引战蹭热度的,现在这样一来...

桥本洋介承认了盗窃作品的行为,下小野一真也在接下来访谈的提交了有力的证据,最后的结果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访谈结束之后飞鸟社和A社就把访谈结果发布了出去。

而我呢,因为委托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步没其他什么事情做,加上还有点放心不下,就顺道也去了一趟看看访谈情况,然后就亲眼看到桥本洋介在访谈结束之后急匆匆离开,出了门就迫不及待跑去警署自首了。

“...”

这迫不及待的架势,别说是去自首了,说是去逃难寻求庇护估计都有人信吧?

我原本都已经压下去的,对于‘太宰治到底做了什么’的好奇心反复被勾出来。

算了算了,管他是去警署自首还是去避难的,反正结果对了就行,这样一来下小野一真这个委托也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我回去跟下小野少年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在路上晃悠了一会儿,调转方向慢慢地往暂住的旅店走。

既然下小野少年的委托已经结束,委托费也已经结了,那我差不多也可以以离开东京府出发去出云了...唔,我看看铁路表,明天中午就有开往出云方向的火车,那么就明天出发好了。

本来我预计在东京府停留赚取路费的时间就是十几天左右,下小野少年这个委托也差不多就是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买了四个大福打算路上用来补充糖分,回到旅馆之后把明天出发的安排给太宰说了,太宰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还兴致勃勃地问我坐火车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的火车有什么特点需要坐多长时间之类的问题。

“你把你的窗帘布都带上就可以了。”我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来,翻出我的包裹把刚买的大福盒子放进去,想了想又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大福准备等下吃,又顺道问了一下太宰要不要吃大福,得到不用的回答后才把盒子重新合上放进包裹里。

鬼吃不吃人类的食物是一回事,问还是得问一下的,在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的时候问一下别人吃不吃则是礼貌性的问题。

“对了,之前望月桑不是还看了铁道会社那个找人解决列车幽灵事件的新闻吗?正好我们也要去坐火车,要不要顺道看一眼?”太宰忽然想起了这个。

“那个啊,其实我在你来之前就有去问过。”我放好大福后又从怀里掏出更早之前路过书店买来还没看的两本漫画期刊放进去,头也没抬,“我过去的时候铁道会社说没有这件事,后来我打听到列车幽灵其实是一个铁道会社社员搞的逃票渠道,据说那个人已经被揪出来了。”

“是这样啊,因为火车通常是坐不满的,所以在列车上工作的人就走一些渠道收比车票少一点的费用然后让人逃票上车是吗。”太宰若有所思。

我“嗯”了一声,在收拾的过程中翻看起了那两本漫画期刊。

漫画杂志这种东西其实挺早以前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外国人搞的那个我不大能get到梗,不会次次都买,偶尔想起来碰巧看到了才会买本看看。

另外的有几家漫画杂志社倒是进步很快,前几年才刚出现把排版和对话融入到漫画中,现在已经能开始画一些给小孩子看的益智漫画和笑话片段了,只不过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来看,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正经的少年漫少女漫JUMP还有得等啊。

我叹了口气合上漫画塞进包裹里,塞着塞着忽然发觉房间里好像自从太宰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声音了,感觉有点奇怪,抬头一看,就看到太宰一动不动幽幽地盯着我。

嘶——

还别说,这乍一抬头一看还怪吓人的。

毕竟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而我找的这家旅馆又不是在热闹的街区,天黑下来外面都没什么人经过,不止房间外面的走廊也是乌漆嘛黑的,房间里光线也算不上明亮,这时候一个顶着红色眼睛,眼睛在光线暗的地方还会发光的人幽幽地盯着你,属实是半夜做梦会吓醒的场景。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我干脆开始赶人。

“望月桑,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太宰治幽幽出声。

“你说。”

“是这样的,我发现望月桑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好像都会尽量不看这张脸,而且就算不小心看了也会在五秒以内移开视线,可以问一下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太宰诚恳发问。

我没想到他问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个问题,顿时沉默了一下。

这要怎么回答比较好?

我避开太宰不看他的脸,当然是因为重影啊!身体部位的重影还好,被衣服挡着我看不到,但是脸部就很明显了,又是头发浓密稀疏的对比,又是脸部线条圆润和瘦削的对比,还有身高偏差带来的偏移...因为哪儿哪儿都对不上,所以不管看哪儿都有重影都会眼花。

像这种灵魂和身体叠图叠不到一起重影比较多的,看多了还有点眼花,所以我一般是能不看就不看的——但是这么说出来怎么看都看奇怪吧?

“因为有点费眼睛。”最后,在太宰诚恳且疑惑的视线下,我慎重地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并且给了太宰一个‘你自己意会一下’的眼神。

太宰的疑惑增加了:“咦,难道是这位月彦君的长相太辣眼睛了?”

“...你就当是这样吧。”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我为什么会有看到灵魂这个设定,任由太宰怎么认为。

“原来是这样,那望月桑你还是不要看他的脸了,不然把他的脸套入到对‘太宰治’的印象中就不好了,我本人可是要比他帅气一百倍不止的!”太宰煞有其事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

...

第二天,到了离开东京府的时候。

又是熟悉的窗帘布,又是熟悉的配置,以及熟悉的一路瞩目,不过我现在都已经习惯和披着窗帘布的太宰出门时受到的各种注视了。

想来银时的老伙计假发带着伊丽莎白出门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吧,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奇怪,别人就会怀疑是自己见识太少大惊小怪。

不过太宰可能在用‘月彦’的身份拿vip免费车票的时候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列车员看到披着窗帘布的太宰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检了票就走过去了。

我和太宰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隔着一条车道的左边位置是一家人的样子,两个大人抱着两个小孩子,小孩子看到太宰还好奇地把手伸过过道想拉一拉他的窗帘布。

“多树,坐好别调皮。”小孩子的母亲在小孩的手碰到太宰的窗帘布前把他拉了回来教训了一顿,随后不好意思地对我们道歉。

太宰在窗帘布下说了一声“没事”。

倒不如说他估计还挺希望小孩子调皮一下把他的窗帘布扯下来的。

我叹了口气跟太宰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到距离过道远点的靠窗的座位,我则是换到了靠近过道的位置上。

列车很快就开始发动了,伴随着汽笛的呜呜声,火车下来传来明显的震动感,随后窗外的景色开始缓慢倒退。

随着城市建筑的远去,车窗外光秃秃的农田与雪地逐渐多了起来。

我把早就准备好用来打发时间的报纸和刊物从包裹里翻出来,准备就靠这些撑过漫长又无聊的车程了。

靠窗坐着的太宰看起来还挺跃跃欲试想把窗帘布拉下来看车窗外风景的,只不过月彦本人的求生欲让手牢牢地抓住了窗帘布下摆。

好在天黑之后他还是能把窗帘布摘下来透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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