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屠苏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可是,若小谢的卷子是最优,为何红榜上没有他,这卷子上也没有姓名。
又不是谁都和她一样,看着字就能认出来是小谢写的。
屠苏苏一时有些气恼,这样别人怎么会知道小谢的厉害之处?
正当她还在想,却听见前面有人说先生找她。
先生们待的小室她只在上次想退请柬的时候进来过一次,不过那次里头只坐了个苏先生。
这回倒是人稍稍多了点,有她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
一个拱月形的书柜绕过去,便是半张紫檀案,上头放的是,她写的最满的那张青色修行前册卷?
虽然还没人开口,屠苏苏却已是有些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了。
“这就是我自己写的,没有舞弊,若你们不信,我还能现场再写一边。”她抱着手臂冷冷道。
先生们却是笑起来,有人问她:“还未开口,你便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了?”
屠苏苏就差没翻白眼,这样审犯人的架势,还把她那张卷子放在正中,不是觉得她舞弊还能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说,”主要教她的先生先一步走出来,拿着那张卷子慢慢道:“那我们现在便不多追究,反正若你舞弊,下次总会露马脚。”
这话是什么意思?
屠苏苏一时更加气愤:“先生话里话外都是我舞弊已是事实,是不是要我现场写出答案来?”
虽说……有千帆帮忙的成分在,但她这次也认真备考了啊!而且千帆就只是帮忙了这一张而已,她就是很生气对方的态度。
“这是怎么了?”
一道些微熟悉的声音传来,屠苏苏一回头,发现进来的是苏先生。
他看着比屋里的先生们都年轻,然而大家一见他,便隐隐露出些恭敬的姿态来。
苏先生背着手走近两步,其间还淡淡扫了她一眼。
只是这一眼和她认识的苏先生不太一样,十分严肃正经,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非凡的上位者气息。
“这是她的经卷?”苏先生拿起案上的经卷,细看了会,便转头问先生:“既是已经达了标,为何不发凌华鉴?”
先生看起来有些语塞,半晌才答:“这屠苏苏入学馆时便是倒数第一,这成绩……”
“没证据,就不要随意推测。”苏先生打断他的话,声音沉了下来:“再说你们都知道,这青卷本来就不是寻常考卷,能有什么成绩并不全看当时写了什么,你们怎么还会如此糊涂?”
“是。”
虽然他们的对话里有很多地方屠苏苏没怎么听懂,但她大概知道苏先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了,一时间放松下来。
她还以为自己真要再写一遍呢。
苏先生转过身,从那书柜的屉子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笺来,是什么材质却不好说,只是幽幽泛着蓝光,倒是让屠苏苏想起来之前参加诗会时,那侍从用的销请柬的东西。
“这是凌华鉴,拿好。”
屠苏苏愣了一瞬,才从苏先生的手里接过来这薄薄软软的一张纸笺,然而刚拿到手里,这张纸又消失了,简直像是钻进了她腕子里似的。
她并不害怕,只是好奇地抬手仔细看了看。
“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先生这话却不是冲着先生们说的,而是看着屠苏苏。
还有什么问题……屠苏苏想到自己方才的疑惑,立刻觉得此时不说更待何时,马上问向自己的先生:“先生方才发的最优,可是谢琦的?”
先生闻言稍稍愣了愣,不过很快皱眉道:“你问这做什么?”
那看来就是了。
屠苏苏又追问:“既然谢琦是最优,为何红榜上却没有他的名次,他不是应该排第一吗?”
先生的脸色黑了起来,仿佛被屠苏苏这样盘问实在失颜面,硬邦邦答:“你懂什么?他刚生病后无法参加小测,便不进红榜排名了,再回来也退步许多,我们也是关照他,便不给他记名。”
“可笑!但他现在就是第一,你们既然承认了最优,不就应该把他的名字加进榜上,要么也应在分发的卷内标上他的名字,你们这样什么都不做,大家怎么能知道小谢的厉害!”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情绪激动地叫出了昵称。
原来这个学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可不信这么多先生竟然想不到这一点,不过是见小谢病了又被家族冷落,便见风使舵地慢待他。
可耻。
那先生被她说得面皮发红,像是想发怒,却碍于苏先生在场,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明白了。”苏先生这时却开口向屠苏苏道:“你不要误会先生,先生的初衷也只是想全了谢琦的面子,既然说起这事,那下次便把谢琦加进红榜就好,发下去的最优卷,也得告诉大家是谢琦的才对。”
“可——”先生看起来像是有难言之隐,却被苏先生拦了下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你就这么办吧,若是有什么后果,我来解释。”
“……是。”
屠苏苏见先生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还觉得难以置信,苏先生怎么看着年纪轻轻,却权威这么大的。
“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还有些怔愣,一偏头,便见苏先生朝着她招招手,发现她看过来,趁大家不注意,冲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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