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下的雨里面有小黑虫,石头很喜欢】
【今天的日记本差点丢了,幸好路上有个好心的同学帮我捡回来,不然就要完蛋】
在知道昨天陶嘉险些把日记掉在学校校道上后,顾俞找了水彩笔,在本子封面上写上陶嘉的姓名、专业和班级,以及两个人的手机号。
陶嘉托着腮看他做这些事,好奇问:“如果捡到的人并不想还给我怎么办?”
顾俞:“那你的日记本就不见了。”
陶嘉不满地皱皱鼻子,要求:“不行,再加上悬赏金额。”
他拿过顾俞手里的笔,认认真真地在本子封面上写“如有拾获并归还者,奖励一只乌龟的价钱”。
陶嘉的字迹圆敦敦的,和顾俞的比起来,十分没有威慑力和说服力。
“石头价值多少钱?”顾俞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把陶嘉扔在桌上的水彩笔收起,开口问。
陶嘉说:“石头是无价之宝。”
顾俞神奇地听懂了,这是让捡到的人随便开价的意思。
谈到家里那只乌龟,陶嘉想起什么,又有点忧心忡忡:“哥哥,你过来看,石头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两人来到阳台,专门给乌龟生活的大玻璃缸里盛着一层浅浅的水,光滑圆润的灰色岩石上,趴着一只无精打采的绿乌龟。
陶嘉在玻璃缸前蹲下来,把脸贴过去看,打量石头的状态:“起床之后它一直是这样,喂的早餐也没有吃。”
石头是只很活泼好动的乌龟,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一是昂着脖子在玻璃缸内沿着“池塘”踱步,二是窝在陶嘉的衣服口袋里出门旅行。
但如今石头既提不起散步的兴致,对陶嘉伸进缸里的手也熟视无睹,甚至还把脑袋和尾巴都缩进龟壳,一副完全不想动的模样。
陶嘉很担心:“它是生病了吗?”
顾俞望了望外边的天空,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时不时下点细雨,雾蒙蒙黏糊糊的。
但如果只有天气的影响,应该不至于此。石头的适应能力很强,在大冬天的冷风中都能坚持从陶嘉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固执得不像只龟类生物。
顾俞把不情不愿的石头从玻璃缸里捉出来,托在手里看了看,下结论:“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哥哥可以治好它吗?”陶嘉瞅瞅石头,选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顾俞。
在他心里,顾俞无所不能,对治好生病尤其有一套方法。陶嘉小时候发烧不愿意去医院,都是顾俞用家里的厚被子捂好的。
“我把它带出去看看,公司的人有养乌龟的经验。”顾俞一边说,一边将石头装进便携式的小塑料缸里,同时轻声提醒:“土土,你该去学校了。”
陶嘉一瞥时间,从地上跳了起来。
顾俞开车把陶嘉载到学校放下,最近两人形成了新的约定,陶嘉去上学,顾俞则去公司上班。但每节课下课,两人都会简单地通一次电话,互报平安,直到放学的时候顾俞把陶嘉接回家。
陶嘉对这样的方式举双手双脚赞成,而顾俞望了眼小男友进校门的背影,刚要启动车子去公司,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回国了。”吕向霜意气风发的声音传过来,说:“上次的检查报告还没看着,我找个时间去你那拿?”
“不用,”顾俞将车驶离学校,“送到医院给你。”
吕向霜在科室里换上白大褂,正巧顾俞敲门进来,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办公桌上多了一个小塑料箱。
“……”吕向霜:“这是做什么。”
顾俞问:“能不能帮忙看一下这只乌龟生了什么病?”
吕向霜盯着箱子里左爬右嗅的石头看了一会儿,无奈揉揉眉心:“顾俞,我又不是兽医,哪里看得出生了什么病……你家土土不是很讨厌这只乌龟,趁热煮了吃得了。”
箱子里的石头仿佛听懂了,立即伸长脖子,对他怒目而视。
吕向霜嘴上是这么说,实际还是从塑料箱里捞出石头,放在自己的看诊记录本上观察了半晌。
“很正常啊,”什么都没看出来的吕向霜摸摸下巴,深沉道,“非专业领域,只能得出非专业意见。”
石头当场在他的记录本上拉了一小条臭臭。
吕向霜:“……”
这乌龟比陶嘉还能折腾人。
不过这给了吕向霜一个启发,他盯着那条米粒大小的臭臭琢磨半晌,开口:“顾俞,你家的乌龟好像在拉肚子。”
顾俞也过来研究了一下,表示:“确实有点像。”
吕向霜开始怀疑:“咱们的小病人不会把没吃完的药给乌龟吃了吧。”
顾俞轻蹙起眉,摇摇头:“土土不会做这种事。”
陶嘉不仅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甚至石头的龟粮几乎都是他一手准备的,他把喂养乌龟写在日记的第一页,每天起床洗漱完就跑去阳台,顶着寒风给恒温玻璃箱里的石头喂食,然后打扫龟窝,换水。因此石头向来和陶嘉更亲近。
“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吕向霜说,“最近这种天气,龟粮进了水汽转潮也有可能。”
顾俞沉默片刻,忽然道:“应该是……把虫子吃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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