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沉星惊奇地睁大了眼眸,反问他:“那不然呢,你药都喝光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而且,今天寅先生要讲诗,我才不要错过呢。”
“好吧。”季辞恹恹地靠在床榻上,收回了目光。
“哎呀,别不开心了,我都答应你了,晚上一定带你去看星星。”蔺沉星极为敷衍地安慰了一句,心早就已经飞到学堂去了,匆匆说道,“那我先走了哦,别忘记喝药。”
“嗯。”季辞神色淡淡。
蔺沉星哪里关注得到他这点儿小心思,拔腿便往外跑去了。
三个月前,因为清风楼说书一事,寅尚尘被新帝的爪牙打入大狱,在狱中受尽折磨,被人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蔺如春宅心仁厚,见不得忠良之士被如此苛待,使了银子买通狱官,将寅尚尘给捞了出来,又说服几个大贾,捐出善款,在城东立了个学堂,聘了寅尚尘为学堂的先生。
南瑾儿早已经候在巷口,不耐的表情,在看见蔺沉星飞奔出门的瞬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柔笑意。
“星儿,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去了呢。”
蔺沉星一脸歉意,连忙拱手谢罪:“对不住呀,今天季辞生病了,我帮着娘亲照顾了他一会儿,耽误了些许时间。”
在好友面前,蔺沉星也没敛着性子,直接毫不客气地叫季辞的大名。
“这样啊。”南瑾儿若有所思,她想起前几日偶然在蔺府看见的那个面容俊秀、目若朗星的清贵的少年。
那日,她正巧去寻蔺沉星,路经庭院,便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见了他。
他慵懒地倚在树上,眉如剑锋,眼如寒潭,一袭淡紫色衣衫随风飘舞,衣袖上用金丝绣着暗纹,腰系白玉带,长身而立,气宇轩昂。
他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贵优雅。
在此之前,她也从蔺沉星口中听过季辞这个名字,只是彼时她非常不以为然。
蔺沉星说他是投奔来蔺家的远房亲戚,是以,南瑾儿理所当然地认为,季辞也是同蔺家人一样的货色,穷酸又自命清高。
却没想到,他居然是那样卓尔不凡之人。
南瑾儿眉眼间不由得染上笑意,关心地询问:“那他现在身体可有康健些?前几日,我爹得了几味名贵药材,若是需要,我即刻便回府拿给你。”
新帝登基之后,清洗了朝中大批官员,州郡地方官职空缺,南善和趁这机会捐了个官,如今已是埋玉县的县尉大人,为蔺如春的佐官,官从九品。
虽然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可他们南家总算是摆脱了商人的身份,跻身士族,一切才刚刚开始。
况且县尉能够号令衙差,是个肥差事,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南瑾儿自然是得意的。
南家从商多年,本就财大气粗,不久的将来又会有权势,到时候,她什么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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