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苏玉敏便悄悄出了门,朝东街的豆腐坊走去。

苏玉锦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打了个哈欠,和茗花一起,两人穿了一身暗色的衣服便跟着苏玉敏出了门。

此时的天不过五更,月色还未完全下去,飘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远处的屋顶还氤氲着一层薄雾,看不清远方的山头。

苏玉敏一身黑衣,脚步疾走在沾满晨露的青石板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压低头上的斗篷,小心环顾四周,进了东街的豆腐铺子。

还未出摊的东街狭长寂静,令人心悸。

苏玉敏在铺子门前停下,轻轻叩了叩门。

门才被敲响,就从里面拉开。

门内妇人探头环顾四周,眼神急切,一把抓住苏玉敏的手腕将她拉进屋子。

苏玉锦见人进去,立刻拍着茗花的肩膀小声叫道:“茗花茗花,快把我弄上屋顶。”

茗花听罢,一把搂住苏玉锦的腰,和她一起飞到屋顶上面。

苏玉敏一进屋,妇人就跪扑在苏玉敏身上失声痛哭:“二姑娘,若是能揪出杀害我儿的凶手,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苏玉敏睫毛轻颤,伸手将妇人扶起:“莲娘子,这怎么使得,您快起来,我有东西给你。”

说罢,苏玉敏从袖中抽出一方折好的纸笺递过去。

妇人起身,用袖子拭尽眼泪,颤抖着将纸笺接过。

接着暗淡的烛光缓缓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字迹青涩稚嫩,只言道:娘,孩儿不孝。

莲娘子看到这句话,泪又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滴在纸上,晕开一片墨痕。

豆腐西施声音颤抖着问道:“二姑娘,我儿木泽他——”

苏玉敏脸色雪白,深吸了一口气,艰难道:“莲娘子,确如你所见,令子是落水淹死的,可却不是他贪玩所致。而是……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莲娘子听罢,又哭了起来:“是谁这么歹毒的心啊。”

苏玉敏面露忧色,缓缓道:“恐怕,此人不是娘子能以一己之力对付得了得。”

莲娘子听罢,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眼神十分坚定:“无论他是京中权贵,还是皇亲国戚,我定要替我儿讨个公道。二姑娘,你快些告诉我,究竟是何人要害我儿?”

说着,莲娘子又哭了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啊——”

苏玉茹咬着嘴唇,十分纠结,听完莲娘子的话,也只好将她前一世的听闻化作猜测说给莲娘子听:“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推断,玉敏觉得,是县太爷。”

“县太爷?”莲娘子听完之后,面如菜色,僵在原地。

前些日子,县太爷带着手下一帮酒友来东街的酒坊喝酒。

经过豆腐坊时一眼瞥见了正在卖豆腐的莲娘子。

上来便是一些不入耳的风流话:“豆腐西施?早就听说你长得美,就不知道,这生孩子的本事怎么样啊?”

县太爷一番言语,几位酒友哄堂大笑,纷纷附和:“这不试试怎么知道?要不然,就嫁给太爷做三十三姨娘。”

莲娘子顾及生意和孩子,也不敢随便得罪县太爷,不加言语,任凭他们胡说。

谁知这县太爷竟真不顾礼义廉耻,直接走进了她的铺子里,将她打横抱起。

莲娘子拼命叫唤引起了六岁儿子的注意。

小木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对着县太爷的小拇指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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